張縣令聽著李巡撫的話，低垂下頭，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哪怕是給顧奕之說出了真話，顧奕之也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自己還有親人，哪怕顧奕之不放過自己，至少，自己可以求求顧奕之放過自己的親人。張縣令地垂下頭，咬著唇，看向李巡撫。

    李巡撫淡淡的嘆出一口氣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情，若是什麼事情都說出來，或許，並不會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聽著李巡撫此話，張縣令嚥下一口唾沫，轉過頭去，不敢再多言語任何。

    小梓淡淡的聽著兩人的說話，沉沉嘆出一口氣來。她望著李巡撫還有張縣令，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同情。小梓沉沉嘆息一聲，轉身跟著顧奕之來到關押老鴇的門前。

    老鴇是與月兒關在一起的，月兒目光猩紅，狠狠的盯著小梓。

    “你果然是顧奕之的人呢，我就知道，當初你來的時候，我就猜想到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姑娘來到風月樓呢，這不是說著玩笑的麼。”

    月兒望著小梓，哈哈大笑出聲。小梓只是淡淡的看著月兒，沒有說話。

    “小梓，我錯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水仙姑娘，求求你了，放我走好不好？”月兒在此時纔想到求小梓，可惜，求得很晚了。若是之前，小梓肯定已經放走月兒了，但現在有什麼用呢。

    小梓嘆出一口氣來，搖搖頭:“不是我不放走你，是你現在的狀態，我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放走你，月兒，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沒有珍惜，當初蕭肅川也給過你機會的不是麼？如此提醒你了，你為何還是不肯走？你現在要我放掉你，我究竟該怎麼放掉你呢？”

    小梓覺得很好笑，當初月兒說過，風月樓在他便是在，如今風月樓沒有了，月兒也該沒有了纔是，這是月兒自己選擇的宿命。

    小梓淡淡的凝視著月兒，月兒吐出一口氣來，搖搖頭：“小梓，你壓根就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事情對你而言都是很容易的，但是對我而言卻是不容易的。”

    月兒此時已經不在乎老鴇能否聽到自己的話，月兒如今只是想將自己的想法給說道出來。

    顧奕之出現在小梓身後，冷冷的望著這三人。

    月兒哭著道：“是，對你而言，蕭肅川願意救我，我就應該感謝蕭肅川，可是並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不知道感激蕭肅川，我很感激蕭肅川，因為我從未想過，我會被如此優秀的男人選中，會有如此優秀的男人願意救我。

    但是救了我之後呢？說是我可以從良，可是從了良之後的事情呢？真的什麼都不會變化了麼？蕭肅川並非是真心喜歡我的，他以後也不會真心對待我，我敢如此認為，並非是因為我在幻想，也不是我太敏感，而是我經歷過。”

    月兒哽咽著道。

    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是從過良的，那時後的她，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真的會很愛自己，可是將自己借出去之後，他並不喜歡自己，他說，他只是看著自己很可憐罷了，所以想要救救自己。

    但是月兒根本就不需要他救，月兒真正需要的，是一個願意與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後來，男人也找到了自己所愛的女子，月兒則是真的成爲了一個外來者，她很清楚，以後，蕭肅川也是會如此對待自己，以後自己與蕭肅川之間，也會變成這樣，所以月兒不願意嫁給蕭肅川，哪怕蕭肅川真的願意娶了自己。

    小梓看著她的歇斯底里，卻好像是看一場笑話。

    “為何一定要靠著別人解救自己的命運，你明明已經離開了風月腸子，為何還要回來呢？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麼？還是回到了風月樓這樣的地方，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風月樓對大家而言，意味著什麼意義？”

    小梓冷冷的問話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啊，我曾經就是風月女，現在不要我做風月女了，我還能做什麼，我還能成為什麼，我的命運在以前就已經定下了，這是我自己的命運，一旦髒了身子，根本沒有人會看得起我，也根本沒有人會喜歡我，你應該也清楚明白的。”

    月兒冷笑著看向小梓身後的顧奕之：“那便是你的主子吧，你哪怕不是風月樓裡出來的丫鬟，你應該也是個低下的丫鬟吧，我想知道，你以後會與你的主子在一起麼？你的主子應該也與我的主子一樣，會嫌棄你的身份吧，也會嫌棄你現在的打扮。”

    月兒最是清楚，男人很是無情的，比任何東西都來得無情，不，他們根本就是沒有心的，對的，沒有錯，男人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你為何如此清楚呢？”顧奕之問道。

    “你們這些貴胄，最喜歡的就是說些慈悲的話語，你騙得過小梓，卻是騙不過我，我很清楚，你腦子裏在想著什麼，我也清楚，你根本就從未想過去擁有小梓，你甚至都不會給小梓一個名分不是麼？

    對了，但是蕭肅川的確不同，蕭肅川與你不一樣，蕭肅川說過，若是他有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他願意給這個姑娘名分，你說，他若是喜歡的姑娘是小梓的話，會不會也給小梓一個名分。”

    月兒見過如此多的情場上的事兒，怎麼可能不懂得顧奕之在想什麼，她就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激顧奕之，顧奕之並未被他刺激到，淡淡的望著月兒，冷冷道：“看來你很清楚，蕭肅川的所有事情，既然你如此清楚，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為何會覺得蕭肅川會像是你曾經那個男人一樣拋棄你呢？你為何就不願意相信蕭肅川一次？”

    顧奕之感覺到了，蕭肅川是真的同情月兒，顧奕之也清楚，蕭肅川為何會同情月兒。這是蕭肅川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