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狠狠剜了一眼顧右年，被蕭肅川攙扶著離開了亭子。小梓絕非是小氣之人，可心胸再怎麼大，面對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怎會沒有警惕與怨恨。

    顧右年站在原地發愣，他的長袍被冷風掀起，顧右年倏然舉得，小梓的目光比起這冷風更讓顧右年心寒，像是被刀刮一樣折磨著自己的良心。

    蕭肅川拜託憐月來給小梓上藥，小梓躺在床榻上，嘴角發白。她揉了揉眼，頹然倒在了床上。蕭肅川撫摸小梓的頭，小梓的額頭更是滾燙。

    顧右年與顧硯在門外等待。蕭肅川出來後，顧右年連忙上前詢問：“蕭先生，小梓可有事？”

    蕭肅川嘆出一口氣，搖搖頭道：“有事，怕又要睡上好幾日了。顧右年，我不知道你大哥是如何與你說的，你大哥在意小梓卻仍然放過了你，證明你大哥對你是有很深的感情，你做這樣的事情可對得起你大哥？”

    “我這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顧右年趕忙解釋道，“我……我真不是想傷害小梓，我只是與硯哥兒一同玩耍罷了。真的無心傷害小梓。”

    “我知你是無心，”蕭肅川道，“若是蹴鞠真的踢到小梓身上，還會更嚴重，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等你大哥回來與你說。”

    這是顧家的家務事，蕭肅川可不想管。再者，他明日就要離開了，要不是曾欠了顧奕之人情，蕭肅川如此瀟灑之人怎會讓自己陷入這般麻煩事中。

    顧奕之是深夜回來的，聽聞小梓受傷，顧奕之沒有去換衣袍直接去了偏房。蕭肅川正給小梓擦臉，見顧奕之來，蕭肅川將手中的娟帕扔入顧奕之手中。

    “你來了，我就該走了。”蕭肅川道。

    顧奕之抿了抿薄唇，為難的開口：“蕭兄，可否在府中多停留兩日？我需要你。”

    “怎麼？”蕭肅川問。

    “我要離府半月，恐怕不止半月，來年除夕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小梓，小梓受傷，我心頭放心不下。”顧奕之望著蕭肅川，認真道。

    蕭肅川為難的擰起眉頭：“什麼事情這麼重要？真的一定要去麼？不去行不行？”

    “不行。”顧奕之苦笑，“是朝廷命令，我要去彭縣調查一起貪汙案，這件事說來十分複雜，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梓，蕭兄，我知道你心好，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

    放心不下小梓？

    蕭肅川怔怔，倏然咧嘴大笑：“顧奕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方纔說，你放心不下小梓？你可是顧奕之誒！有什麼事情是你顧奕之放不下的？更何況小梓還只是一個丫鬟？”

    蕭肅川餘光看向床榻上孱弱的小梓，他勾起唇：“你莫非真的喜歡上這個小丫頭了吧？”

    顧奕之不置可否：“丫鬟又如何？”

    蕭肅川哽了哽，他沒有想到顧奕之竟是沒有反駁自己。他方纔說此話，無非是想笑話他，可顧奕之的坦然卻讓蕭肅川笑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