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穩穩當當？怎麼就能坐得穩穩當當了？張氏聽著此話，心口又有些許不爽快。憑什麼張氏就能坐穩當主母的位置？

    張氏何德何能？她生得普通，又沒有任何才幹，無非是出生比自己好罷了。不，還有一點比自己好的，她兒子比自己優秀，但孫氏也沒有全部輸給她，孫氏有顧右年，右年是眾人認定的以後會有大出息的人。

    孫氏不覺得張氏有任何能贏過自己的地方，只要張氏死了，依著顧正顏如今對自己的寵愛，她必定是能坐上正室的。

    “姨娘，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心思大哥全然都知道了，等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落地，想必大哥就要來與你算賬了，姨娘，我知道你想當主母，想讓我成為嫡子，但這就是我們的命，我們得認。”

    顧右年年紀雖小，看待事情卻比任何人都來得通透。孫氏動了動唇瓣，張口想要說什麼，顧右年卻又打斷她：“姨娘，我……我真不想看著你如今成為這樣，我也真不想對夫人還有小梓下手，如果姨娘接下來還要一意孤行，我不會再幫姨娘了。”

    顧右年說到做到，他孝順到了愚孝的程度，但心頭還是偏向理智的。孫氏嘆出一口氣來，她低頭，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右年，你不懂，哪怕孃親不為自己做打算，也得為你這還未出生的弟弟打算啊。”

    “娘，告訴你一件好事，餘氏要對付張氏了，你現在只需要隔岸觀火就行，”顧右年道，“你也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瞧瞧，要對付張氏，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兒。”

    “你說的可是真的？她真要對張氏下手了？”餘氏嚥下一口唾沫，不敢置信的問。顧右年點點頭：“可不是真的麼，二姐姐親口對我說的，不可能會有假。”

    “如若是這樣，咱們真的可以在旁邊瞧著了。”孫氏深思，小聲嘟囔著。

    這並非是顧右年的目的，顧右年想做的，是讓孫氏明白，張氏是有多難對付。

    餘氏想要對付張氏比登天還難，大哥一旦知道，不會輕易放過餘氏。顧右年只需要在一旁靜靜看著，等著大哥修理餘氏，這也算殺雞給猴看了。

    等姨娘清楚張氏是多麼不好對付後，想必也不會想著去對付張氏了。

    顧右年這次的算盤打得精妙絕倫。

    ……

    疼……

    小梓緩緩撐開眼皮，胸口的疼痛一下子拽住她的四肢百骸，小梓不由的擰起眉，輕輕呻吟出聲。一旁就著油燈看冊子的顧奕之注意到小梓的響動，他放下書冊，快步走向小梓。

    “醒了？”顧奕之的手指把上小梓的脈搏，“還好，已經沒事了。”

    “公子，我睡了多久？夫人醒了麼？還有惜月，惜月沒事吧？”小梓問。

    顧奕之擰起墨眉：“你纔剛醒，自己都自顧不暇，怎麼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人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我……我怎麼能不操心嘛……”小梓扁了扁小嘴，“夫人對我好，惜月更是我的朋友，他們如今躺在病榻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