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奮力游到鍾霓婷身後，一隻手摟住她的胸口，讓她的頭露出水面，另一隻手則是朝岸邊游去。

    懂水性的小廝一個個也跳下湖，他們衝着二人方向游來，眼瞧著他們順利接過鍾霓婷，小梓鬆下一口氣。不知是鍾霓婷太過緊張還是害怕，她的手胡亂揮舞著，指尖劃過小梓的眼窩，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小梓閉上眼，腹部不知是被誰踢了一腳，小梓嗆了一口水，小腿在此時痙攣抽痛。

    湖水一下子沒過小梓的頭，小廝們眼裏只有鍾霓婷，他們將鍾霓婷護上岸，張氏與尚書夫人也在此時趕來。他們的目光圍住鍾霓婷噓寒問暖，沒有人在乎湖水裏正死活撲騰的小梓。

    “救……救命……”

    小梓啞著聲音呼喊著，湖水捲入口鼻，難受得不能呼吸。

    她就要死在這裏了麼？

    “噗通！”

    小梓的意識逐漸模糊，朦朦朧朧間，她瞧見岸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跳入水中。她的腰被強有力的大掌托住，小梓還未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抱著她浮上水面。

    小梓回過頭，救她的人居然是姑爺。

    顧奕之抱著小梓上了岸，他冷著精緻的俊臉，低頭道：“還好麼？”

    小梓的唇瓣冷得發白，她環住自己的身子瑟瑟發抖，顧奕之見狀，從羅嬤嬤手裏拿過一條薄毯蓋在小梓的身上。好在並非寒冬烈日，過了片刻，小梓已經恢復過來。

    她抬頭正欲要與姑爺道謝，顧奕之已經去看鐘霓婷的情況，鍾霓婷嚇如受驚的貓兒，嬰寧著鑽入顧奕之的懷中。顧奕之冷冰冰的眼出現少有的柔情，如春日暖陽破了冰，看向鍾霓婷的目光裡有了溫度。

    那樣的眼神，刺痛了小梓的眼。

    她孤零零的站著，默默注視著一群人。

    “阿寧，你怎麼落水了？”尚書夫人問。

    鍾霓婷搖頭，口乾舌燥的咳嗽著。過了許久，鍾霓婷才道：“好像……好像有人推了我……”

    尚書夫人急出淚來：“誰敢推你！”

    阿寧？

    這應該是鍾姑娘的乳名吧？

    小梓心想著。

    腦海中倏地出現那夜的場景，姑爺緊緊擁著她，在她耳畔前喚著阿寧。

    小梓瞬間明白過來。

    “這裏日頭大，鍾姑娘才受驚，一會兒別中暑纔是，先回房吧。”顧奕之不動聲色的拉開鍾霓婷靠向自己的嬌軀，起身衝羅嬤嬤吩咐，“請一個大夫上府來。”

    不多時，園中人已經走光。小梓揉了揉腦袋，入水後的衣裳沉甸甸的，她挪著痠軟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偏院走去。回院後，小梓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脫下的髒衣小梓抱到後院漿洗，剛打上皁角，李嬤嬤與羅嬤嬤東張西望的出現在廊前。

    “小梓，你怎麼在這兒！找你半天了！”李嬤嬤抱怨。

    小梓搓搓手上的水：“嬤嬤有何事？”

    李嬤嬤還未張口，羅嬤嬤心事重重的問：“小梓，你告訴我，是你將鍾姑娘推入水的麼？”

    小梓懵了，頭搖如撥浪鼓：“羅嬤嬤，怎麼可能會是我，我離鍾姑娘遠著呢，她與一個小廝相撞才落水的，我……我是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