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含著哭腔，眼眶也是紅紅，“若是昨兒個是我伺候夫人，今日躺在床榻上的就是我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憐月咬著唇瓣，身子微微顫抖。她餘光看向床榻上的惜月，惜月面色慘白如紙，雙眸緊緊閉著，似乎很是痛苦，惜月眉頭緊鎖。

    小梓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惜月與憐月都是她要好的朋友，瞧著二人如此傷心，小梓也跟著嘆氣。小梓握住憐月的手，溫聲道：“憐月，惜月中毒的事情我們都不願看到，但你千萬不要把這事兒怪在自己身上，一切都與你無關的。人都有各自的命運，知道麼？”

    憐月抿了抿唇，沉沉嘆出一口氣來：“小梓，你不懂，姐姐對我是有多好……”她咬了咬唇瓣，才緩緩道，“都怪我，是我對不起姐姐，當初……當初……原本是我一人被賣入府中，姐姐卻說，我去哪兒她就跟著去哪兒。”

    小梓靜靜的聽憐月說著。

    憐月嘆出一口氣，手中緊緊攥著娟帕，她力氣很大，手指攥得發白：“我們有一個弟弟，爲了養弟弟，爹孃將我給賣了，可姐姐求著爹孃也將她一同賣掉，就是爲了能夠陪我，我……我有時候覺得，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姐姐，更是我連累了姐姐，姐姐才遭受這樣的罪來。”

    “入府之後，又是姐姐一直在照顧我，我犯錯了後也是姐姐幫我頂下，小梓，你知道麼？我……我真的好擔心姐姐會有事，擔心得食不下咽……”

    小梓自然懂得憐月的擔心，她抬起手，輕輕地撫摸憐月的頭，“憐月，我的好憐月，你不要太責怪自己，你應該恨著那個傷害你姐姐的人，都是因為他們，你姐姐纔會出現這樣的事兒，千萬不要將罪責都推在自己的身上，知道麼？”

    憐月的唇被自己咬得發白，她靜靜想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小梓撥出一口氣來，拍了拍憐月的頭：“我真真是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好姐姐在身邊，我若是也有一個姐姐該有多好。惜月為你做的事情想必都是自願的，再者說，你也為惜月付出過不少，你們姐妹二人都是相互照應相互照顧著，誰也不欠著誰的。”

    憐月被小梓這麼一勸，心頭好受很多。

    “姐姐醒來後會怪我麼？”憐月問。

    小梓搖搖頭：“傻子，怎麼可能呢？惜月這輩子都不會怪你的，你就將心放在肚子裡，你好好想想，你姐姐是好多的人啊，對不對？她怎麼可能會怪你呢！這件事與你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明白！”

    “我……我知道了。”憐月咬著唇，點了點頭。

    見憐月似乎真的想明白了過來，小梓蹲下身子，輕輕的握住憐月的手：“你好好照顧惜月，別的什麼事情都不要想，知道麼？千萬不要再怪你自己了，惜月聽見了該是有多擔心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梓。”憐月嚥下一口哭腔，道。

    小梓輕輕地拍拍憐月的頭：“謝我作甚，我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好啦，你要不陪我去熬藥吧？”

    “好。”憐月抹去眼淚站起身來，小梓掩著唇笑了笑，輕輕地替憐月抹去多餘的殘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