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的面色慘白，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小梓的話。

    小梓勾起唇，又道：“孫姨娘可別忘了，夫人可是有老夫人當人證，而您卻什麼都沒有，我斗膽一句，孫姨娘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當時是在輔導功課，夫人卻有證據證明，孫姨娘為何還敢直言說是夫人害了三姑娘？”

    “……”

    老太太一愣，小梓不說自己都還沒有發覺此事。的確如小梓所言，除了張氏外，無論是孫氏還是餘氏，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顧岑歡落水時他們在何處，他們的丫鬟能成為證人麼？丫鬟都是向着他們說話，除非嚴刑拷打，否則是不會說道實話的。

    最清白的人就是張氏了。

    老太太想到此處，不由的嘆出一口氣來。是啊，張氏纔是最清白的，而自己卻忘記了此事，反而還責難起張氏來。此事，的的確確是自己不應該。老太太動了動唇，心中悠然升起愧疚。

    當時她就是信了顧正顏與孫氏的鬼話，其實仔細想來，張氏真真是無辜受罪。

    孫氏的心猛然一緊，這小梓怎麼會如此聰慧？竟然一語成讖道破真相。

    不是孫氏推顧岑歡入水，但此事，的確與自己脫不了任何干系。

    “我……我聽不懂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小梓，你別以為老太太寵愛著你，你就可以張嘴胡說！”孫氏心慌了。

    “孫氏，你慌亂什麼？小梓只是說出自己的猜疑，別的還什麼都還沒說呢，你瞧你慌亂成什麼樣，難不成，都被小梓給說中了？”老太太冷聲道。

    孫氏攥住顧正顏的胳膊：“老爺，我……我沒有……我不明白小梓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但老爺你是知道我性子的，我怎麼敢做出那種荒唐事兒出來，他們不相信我沒有關係，可是老爺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啊。”

    “放心吧，我自然是信任你的。”顧正顏輕輕地拍孫氏的手背，“不要擔心，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但我清楚，你是怎樣的人。”

    瞧著二人演出的忠貞不渝的模樣，小梓真真是忍不住要作嘔。

    簾子在此時被挑起，顧奕之與蕭肅川兩人走了出來，顧奕之的神色很是沉重，冷著眉眼，看著在場的眾人。

    小梓攙扶著老太太起身，快步走向顧奕之跟前。

    “奕之，你孃親如何了？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問。

    顧奕之沉沉地嘆出一口氣來，開口道：“是受了很重的驚嚇，發熱了，還有，體內有紅月毒，這些日子，都是誰伺候孃的？”

    錢嬤嬤走上前道：“還是我，惜月憐月三人。”

    顧奕之說：“方纔我們也去下房看了惜月，惜月也中了紅月毒。”

    紅月毒。

    是灼傷人腸胃的毒，中了此毒的人身子會虛弱，甚至會不吃不喝。

    “所以，夫人不是因為心虛，如若不是中毒，夫人根本不可能得病，孫姨娘，現在你可清楚了？”小梓沒有放過孫姨娘，回頭，問向孫姨娘道。

    “小梓！你究竟是想說什麼！”孫氏怒了，今日小梓的矛頭一直對準自己。孫姨娘是真的瞧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小梓，讓小梓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

    小梓輕笑了兩聲：“我說什麼，姨娘別驚慌，我只是怕姨娘沒聽清楚公子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