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數作甚？”顧正顏頗有不滿，他正對著小梓，面色陡然沉下。

    小梓餘光瞄見張氏，張氏卻是一副感激與欣慰的神態，她輕輕地磨挲著手中的寶石，沉沉的目光望著小梓。

    小梓繼續道：“夫人每日要管的就是這麼多人，請問老爺可曾想過，夫人每日要花多少時辰管理如此多下人？”

    “府中又不是沒有人幫著夫人一塊兒管理。”顧正顏擰起眉，反駁小梓道。

    小梓輕笑兩聲，對顧正顏而言，的確如此。他心頭想的永遠是夫人有人幫著，卻從未想過，張氏這一路會有多辛苦。雖說顧正顏與張氏的感情相較以前好上許多，可顧正顏似乎永遠也學不會尊重與愛戴張氏。

    “那賬本呢？每日的流水是不是都是夫人要查的，這裏哪個婆子請假，那裏哪個婆子生病，這些，夫人是不是都要去瞧？老爺，你只瞧見了夫人比較輕鬆的一面，夫人忙碌時，你從未在夫人身邊過，你憑什麼說，夫人每日都有清閒？”

    小梓問入顧正顏的心坎，這些事情，是顧正顏從未考慮過的，或許在顧正顏這兒，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張氏有多辛苦，顧正顏只在乎張氏能不能幫自己解難而已。

    顧正顏輕聲一笑，他越發覺得，小梓對自己毫無尊敬可言，或許在小梓心頭，從未將自己當做主子。至少面對老太太與張氏時，小梓不是這個姿態。難不成是小梓吃定了自己的酒樓需要她，所以，她沒有半點的敬畏？

    張氏忙？張氏忙什麼？整日在府中鬥來鬥去，這是忙碌麼？

    小梓見顧正顏面色逐漸冷下，心頭也沒有半點懼意，她接著道：“每日教導顧硯，每日檢查顧硯的功課，就要花去三個時辰，夫人每日都是最後一個歇息下的，這些，夫人從未與老爺說起過，因為這是夫人自己扛下的事情，夫人從不求旁人能夠諒解她。”

    小梓輕笑一聲，可是夫人不說，顧正顏就不去了解麼？這算什麼道理。顧正顏是不是忘記了，他與張氏纔是真的夫妻？夫妻就該互相體諒，而不是一人吃苦，一人享樂。

    “張氏，小梓說的都是真的麼？”顧正顏將目光投向張氏。

    張氏垂著眼，思慮半晌，纔開口：“老爺，孫氏的孩子，讓孫氏自個照顧吧，如若孫氏需要，這孩子可以掛在我名下。妹妹不就是想要一個嫡子之名麼？我給這孩子。”

    張氏說罷，看向孫氏：“妹妹，你就安心將孩子生下便是，其餘的事情就不用妹妹操心了。”

    孫氏注意到張氏冷漠的目光，淚水蓄滿眼眶，她故作嬌氣道：“老爺，我沒有這個意思，如果太麻煩姐姐，這件事就算了，我只是想讓腹中的孩子生下來沒有人欺負，從未想過會給姐姐帶來麻煩。”

    孫氏說罷，接過一旁嬤子的娟帕抹眼淚起來。顧正顏瞧見孫氏傷心，目光微緊，他咬咬牙，冷聲質問張氏：“張氏，幫一下孫氏，對你而言，就是如此難受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