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拭去眼角的淚水，搖搖頭，拍拍錢嬤嬤的肩膀：“錢嬤嬤，我哪裏有你想得這般脆弱，你跟著我這麼些年了，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子麼？”張氏在眾人面前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脆弱的時候，也只有錢嬤嬤一人注意到。

    錢嬤嬤知道張氏是在逞強，她給張氏換了湯婆子，如今季節更替得早，剛過完秋老虎，這天一落千丈，直接寒冷刺骨起來。錢嬤嬤心疼張氏得緊。

    張氏揣著湯婆子，似乎在深思著什麼，隔了好一會兒，張氏纔開口道：“錢嬤嬤，有一件事我想要問問你，也希望你給我一點意見。”

    “夫人你說。”錢嬤嬤頷首道。

    “這掌事丫鬟是不是要提拔一人了？”張氏道。

    掌事丫鬟的權利在顧府是除了老夫人，顧正顏與她之外最有說話權利的。別看趙氏以前囂張，卻也不敢得罪李嬤嬤等人。這群嬤嬤雖然有各自的主子，卻也在府上有一定的話語權。

    錢嬤嬤懂得張氏意思，趙氏如今雖被趕出府邸，但保不齊又會冒出個姨娘出風頭。再者，顧家親戚們也各個虎視眈眈看的緊，張氏是想快些提拔出來一個能用的人。

    錢嬤嬤想了想，反問張氏：“夫人是不是有什麼想提拔的物件了？”

    “小梓。”張氏道。

    錢嬤嬤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小梓是公子的通房丫鬟，當初更是皇家派來的人，從來沒有過掌事的丫鬟是從外頭來的。就連錢嬤嬤，也是從幾歲開始跟著張家，後來跟著張氏後方才提拔成掌事嬤嬤的。

    可轉念一想，張氏的想法並無任何不妥的地方。小梓無論是才幹還是德行，都是一等一的好。當時在堂裡，所有丫鬟都如鵪鶉，面對顧正顏的怒火不敢出聲，偏生小梓敢站出來指責顧正顏不妥的地方。

    錢嬤嬤想了想，除了小梓之外，還真沒有更合適的人。

    “如果是夫人的想法，嬤嬤自然支援夫人，嬤嬤也認為，小梓更合適不過。再者說，小梓又在幫老爺的酒樓，老太太也喜歡小梓，小梓如此得人心，就該讓她忙活起來。”錢嬤嬤給張氏倒了一杯茶，分析道。

    張氏心頭更篤定了一些，她點點頭：“等明兒個，我就將此事拿來問問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也同意，這件事就這般定下了！”

    “行的。”錢嬤嬤衝張氏點了點頭。

    ……

    另一頭。

    孫氏與餘氏兩人大清早的就去給老太太省安，老太太直接對兩人閉門不見，倒是張氏要去見老太太時，老太太直接開了院門迎接張氏進來。這番行徑，讓孫氏與餘氏心頭都不是滋味。

    他們自從跟著顧正顏來到顧府，一直都是低著頭做人的，特別是孫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別引人注目纔好。可偏生他們越是老實，老太太越是對他們熟視無睹。

    倒是趙氏，當初囂張跋扈，老太太反而讓張氏來管教顧硯。

    孫氏是個聰明人，她一直都明白不要出風頭的道理，但是不出風頭不等於不玩弄一下手段，她兒子如此優秀，如今顧硯正在被張氏一點一點的掰正，要是日後超越她的顧右年該如何是好。

    “你說，姐姐去找老太太是不是因為顧硯的事兒？”孫氏問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