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銘支支吾吾不願意說，他是個軟骨頭，又害怕挨顧奕之的打，哆哆嗦嗦沒說個具體出來。但顧奕之大致明白過來，段銘就是給老太太下毒的兇手。既然如此，他必須要從段銘的口中將幕後兇手給逼出來。

    “寧方，切斷他的手指，看他要不要老實交代。”顧奕之說。

    段銘這廂纔回過味兒來，顧平川說過，要是自己不逃跑，就會有人找上自己，現在看來，眼前這人就是找上自己的人吧。眼看著小刀子要逼近自己的手指，段銘失聲尖叫：“我說！我說！我說說！你們別動我！我立刻說！”

    寧方的刀子停了下來。段銘呼著氣，額頭冷汗直冒。他舔了舔後槽牙，開口道：“你們……你們還是人麼！居然真的如此冷酷無情！我都說了，我說實話，你們何必要把我逼入絕路之中！我若是告訴你們，我能有什麼好處？你們真的能放過我麼？”

    “可以不殺你。”顧奕之道。

    “是趙氏，趙氏讓我做的，我……我也不想對顧府的老太太下手，但是趙氏說，老太太為難她的孩子，她要是還想養顧硯，就必須要殺了老太太……”寧方呼著熱氣，咬牙切齒道。

    “趙氏？”顧奕之挑眉，“趙氏讓你做你就做？”

    “我說了，我也不想啊！”

    段銘說，“趙氏……趙氏給我銀子，讓我給老太太下毒的。”

    “你與趙氏是什麼關係？”顧奕之眯起眼，質問。

    段銘嚥下一口唾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如果實話實說，怕是會……怕是會暴露自己與趙氏的真實關係，可如果不說，顧奕之會放過自己麼？答案肯定是不會。

    段銘眼珠子直轉悠，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膽戰心驚地道：“公子，我與趙氏沒有任何關係，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蠢話？你若是與趙氏沒有任何關係，你會心甘情願的幫趙氏？你當我傻麼？”顧奕輕哼一聲，“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寧方！”

    顧奕之話音一落，寧方立刻上前，直接砍掉段銘的一根手指，段銘痛得哭出聲兒來，寧方輕笑一聲：“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

    “我說我說，我與趙氏相好！顧平川是我的兒子！我什麼都告訴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再打我了，求求你們了！”

    段銘哭得厲害，他們居然是來真的。手指斷裂的疼痛彷彿是要死去一般，段銘臉都慘白了一段。

    顧奕之走到段銘跟前：“你說的可是真的？顧平川真的是你的兒子？”

    “是的是的！唯有這件事，我不敢說假話！”段銘道，“求求您了大人，求求您放過我，我真的好痛，手指都要斷裂了……”

    “寧方，給他包紮。”顧奕之倒抽一口涼氣，“還有，段公子，你必須當著顧老爺的話將此事說道清楚，你放心，我答應你了，不會讓你死的，只要你說實話，我給你一千兩銀子……”只要你還能有力氣消受。

    後面的話，顧奕之沒有道出口。

    段銘一聽此話，連忙點點頭：“公子，我知道了，我以後都說真話就是了，都對您說真話，您只要繞我一命，我……我做什麼事兒都行，求求你了，公子……”

    顧奕之回頭對寧方吩咐：“把他看牢了，明日一大早，送去顧府大堂。”

    說罷，顧奕之沒有再理會地上躺著的段銘，轉身離去。

    ……

    翌日。

    李嬤嬤一大早就去叫顧正顏去前堂說話。此時顧正顏正窩在孫氏的溫柔鄉里，聽到李嬤嬤說顧奕之調查出結果了，顧正顏趕忙換上衣裳，急匆匆的下了床榻。

    孫氏在一旁聽著，目光幽幽。調查出結果了？顧奕之辦事這麼快的？孫氏兩眼提溜打轉，也跟著顧正顏穿戴整齊，與之一同來到正堂。

    走到正堂後，張氏早早就來了，在堂內，跪著一個男人。顧正顏打眼看去，這跪著的男人正是小梓畫像中的那人，沒想到顧奕之竟然如此快，昨兒個纔剛剛有的線索，今日已經將人給帶來了。

    “奕之，他真的是給老太太下藥的人麼？”顧正顏問。

    顧奕之點點頭：“父親，您還懷疑什麼呢？段銘，你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段銘哆哆嗦嗦的抬頭，將昨日告知顧奕之的事情通通在顧正顏面前說道了一遍。當提到是趙氏讓他如此做的時，顧正顏的臉已經徹底黑下。

    他怒吼道：“你胡說什麼！趙氏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警告你，你不要胡亂說話！”

    段銘哆嗦著道：“我不敢胡言亂語，真的是趙氏做的！我昨日與公子交代了，我與趙氏……我與趙氏是……是青梅竹馬，一直都在偷偷相處著……”

    堂內眾人一聽此話，都瞪圓了眼。

    小梓與惜月幾人攙扶著老太太走入堂內，一聽此話，老太太險些沒有暈厥過去。顧正顏自然不會相信，這要是信了，一頂巨大的綠帽子就蓋在自己頭上了，饒是顧正顏，也不會願意受到如此侮辱。

    “正顏，你還愣著做什麼！把趙氏那個賤人給我帶出來！”老太太怒氣中燒，吩咐道。

    顧正顏哪裏敢再反駁老太太，直接讓李嬤嬤去將趙氏找來。

    看來趙氏的氣數是徹底盡了，小梓在心中感嘆，這也難怪，做出這種事情來，氣數可不就得斷麼？

    ……

    “李嬤嬤，老太太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兒啊？為何要去堂內……”趙氏心中慌亂極了，一個勁兒的問。

    李嬤嬤懶得回答趙氏，只道：“你去了不就知曉了麼？何必一直問？”李嬤嬤只覺好笑極了，看來趙氏是真的心虛了。

    趙氏哽咽了一下，抬頭看向李嬤嬤：“不會是老太太中毒的事情吧？”

    李嬤嬤眉毛飛得厲害，她早就看趙氏不爽快了，今日，趙氏也算是走向絕路了。

    “老太太中毒的事情……”李嬤嬤輕輕笑了兩聲，“原來這件事，與趙姨娘你有關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

    “趙姨娘就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事情究竟如何，您心中比誰都清楚的不是麼？”李嬤嬤眯了眯眼，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