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裏，羅嬤嬤手裏端著一碗醒酒湯，她嗔了一眼小梓，埋怨：“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公子醉了，你把湯端給公子喝。”說著，羅嬤嬤就要將醒酒湯遞給小梓。

    消食回來的芳兒見狀，眼睛一亮，快步跑到廊前：“羅嬤嬤，這種事情我來就好。”

    羅嬤嬤擋開她的手：“公子吩咐了，只用小梓伺候。”

    她說著，就趕芳兒走，芳兒念念不捨，一步三回頭。小梓心裏擔心著姑爺，端著醒酒湯就進了房。

    屋裏，顧奕之癱坐在金絲軟塌前，一手抵著頭，一手垂在腰間。烏髮似墨，閒散的暈開在青梅蠶絲被上，他半闔著眼，睫毛如蒲扇，嘴唇不染胭脂，卻紅得清透。

    小梓緩緩朝著顧奕之走去，平日裏顧奕之不苟言笑，醉後的他卸下三分偽裝，白如紙的臉攜著淡淡的紅暈，顧奕之生得俊美風流，欣長的身形哪怕隨意癱著，都像是一幅美人圖。

    “公子，喝醒酒湯。”小梓蹲身，手中的湯舉過頭頂。

    顧奕之睜開眼，眉目似無情，卻處處留情。他接過小梓手中的湯，擱在桌上：“不喝。”

    “姑爺……您醉了，還是喝點醒酒湯，胃也舒服。”小梓心疼道。她還是頭一次瞧見顧奕之醉酒，姑爺每日出門應酬時多少都會喝酒，但醉酒還是第一次。

    顧奕之眯著狹長的醉眼看她，小丫頭模樣嬌秀，眼如春杏，鼻膩玉脂，小嘴一張一合，比櫻桃更紅潤。顧奕之挑眉，手指挑起小梓的下巴，小梓渾身一僵，不敢動彈。

    “喝，也可以。”顧奕之坐起身，指腹磨挲著小梓的唇，“餵我。”

    他言語挑逗，小梓慌得如無頭蒼蠅，想要四處亂竄。

    “姑爺，您別鬧了，待會兒胃該疼了。”小梓又想去拿湯，卻被顧奕之握住手腕，顧奕之薄唇緊抿，手臂往後一勾，小梓直接摔入他的懷中。

    “姑爺……”小梓緊張極了，腦海中回想起與姑爺的第一次見面，她被姑爺壓著……

    顧奕之抱著她，直接往後倒去。小梓想要起身，顧奕之的手臂壓在她的胸前，小梓呼吸都不順暢。

    “不許跑……”顧奕之湊近她，聲音攜著些許的撒嬌與霸道。小梓耳與腮被他噴灑的熱氣弄暈了腦袋，她的腦袋亂成漿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阿寧……”

    顧奕之喚她，卻又不是在喚她。

    小梓頓時清醒了。她沒有推開顧奕之，抬頭盯著他，顧奕之的眸子黑得深沉，他的手掌很熱，撫摸著小梓的臉龐，嘴唇微啟：“阿寧……”

    姑爺……是將她當做別人了吧……

    小梓心裏酸酸的，卻又掐掉自己難過的念頭。

    姑爺本就不是屬於她的，她不過是姑爺的通房丫鬟罷了，通房丫鬟……就只是丫鬟……

    別的什麼都不是……

    只要姑爺心裏能好受點，把她當做別人又有何妨？

    小梓想著，輕輕的環住顧奕之的腰：“阿寧在，姑爺……不要難過……”

    顧奕之覺得懷中香香的，軟軟的，抱著很舒服。他低頭，懷中的小人露出一雙溼漉漉的眼。

    有點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顧奕之沒有真的去欺負，他頭疼得厲害，闔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