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吃了一口茶穩定心神，她雖不喜顧岑歡，可方纔慘烈的一幕張氏也是看得心驚膽寒，顧岑歡被咬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恐怕是要留下傷疤了。

    女兒家的肌膚最是珍貴，顧岑歡這次留下傷痕，以後還會有誰要她。張氏吐出一口氣，搖搖頭：“趙氏，你也別激動，這事兒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只能怪岑歡，她不去招惹雪犬，會被雪犬咬麼？”

    趙氏滿臉都是淚痕，精緻的妝容胭脂已經被淚水弄髒，此刻的她哪裏還有平時嬌豔的模樣，受了這次打擊，趙氏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滿目狼狽。

    “你放屁！張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恐怕你現在高興得想發笑吧？我女兒成了這個模樣，以後算是毀了，你最討厭的就是我們母女二人，現在恐怕還在心裏諷刺我吧。”

    趙氏是真的氣得厲害，嘴裏也沒個好話。

    顧正顏被趙氏吵得頭疼，他最喜歡趙氏嬌聲嬌氣的模樣，可她現在就是一個罵街的潑婦，平日裏再喜歡趙氏，顧正顏此刻也感覺煩躁。

    “蓉兒，你別再說話，這事與夫人無關，夫人今日生辰，岑歡出了這樣的事兒，也算是毀了夫人的家宴，咱們先看看岑歡傷得如何再說。”

    顧正顏頭疼得很，忍著性子寬慰趙氏。

    孫氏與餘氏面面相覷，兩人不由的都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真正喜歡看趙氏笑話的是他們。張氏是夫人，趙氏再如何豪橫，也危及不了張氏的地位，但他們不一樣，同是妾侍，趙氏的寵愛就分走了他們一杯羹。

    更何況趙氏備受老爺疼愛，幾乎是專寵了。

    趙氏哪裏顧得顧正顏的勸慰，她現在已經無法冷靜。她巡視一圈，目光看向正要進堂的顧右年，她一個健步衝上去，直接掐住顧右年的脖子：“你毀了我女兒，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邊說邊用力，饒是顧右年是男子，可他如今才十三歲，哪裏是趙氏的對手。顧奕之快步上前，直接推開趙氏。

    “趙姨娘，你鬧夠了沒有？我母親還未與你算賬呢，你就在這裏胡鬧，真把這裏當成你撒野的地方？”顧奕之擒住趙姨娘的胳膊，冷著嗓子說。

    趙姨娘動了動嘴唇，淚水覆蓋了眼，她蹲下身，嚎啕大哭。顧奕之冷哼一聲，放開趙姨娘的手臂，趙姨娘絕望的看著眾人，啞著聲音道：“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突然，趙姨娘躬身捂住小腹，眾人正以為她又要玩弄什麼花招時，趙姨娘的腿間流下了一條血痕，鮮紅的血很快染紅了趙姨娘腳下的金線毯子，趙姨娘喘著虛氣，轟然倒地。

    ……

    “好疼……”

    顧岑歡疼了三天三夜，早已沒有哭喊的力氣。今日身上的疼痛輕鬆了一點，她強忍著支起身，喚道：“春兒，過來……”

    春兒就在簾子外伺候著，聽到顧岑歡的呼喊，她挑簾而入，溫聲道：“姑娘，春兒在呢，姑娘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去……去把銅鏡拿來，我要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模樣……”顧岑歡虛弱著氣，說。

    春兒遲疑著不動：“姑娘，你現在養著身子呢，還是別看了吧……”

    “怎麼？我現在使喚不動你了是不是？讓你拿你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