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寫字？”顧奕之問。

    小梓吸了吸鼻子：“我……我不會寫字……”

    它唯一會寫的，就只是自己的名字，字，她倒是認得幾個，但不知曉怎麼寫。顧奕之走到她跟前，抬手，輕輕觸碰她溼漉漉的睫毛，小梓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張大著微微迷茫的眼，盯著顧奕之。

    “哭過了？”顧奕之問。

    小梓揉了揉眼，沒有答話。

    顧奕之道：“小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生氣，”小梓搖搖頭，“我只是難過而已，張良是我的朋友，他走了，我……我有點難過……”

    這事兒怪不得公子，也怪不得任何人，若說真要怪的，也只能怪顧岑歡。顧奕之相信自己，否則，今日自己也不會平平安安的在酒樓，早上張氏找自己談話的時候，也並未問起此事。小梓都明白，這其中，一定有公子在幫自己兜著。

    若是換做在宮中，她與張良哪怕從未接觸過，只要有人傳閒話，她與張良都是會被浸豬籠的。

    但，道理小梓都懂的，只是難受的心態一時間難以平復。

    顧奕之嘆出一口濁氣，轉移話題道：“你想學寫字麼？”

    小梓張大了眼，不解的望著顧奕之。

    顧奕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來到小梓的背後，輕輕握住小梓的手：“你畫下菜式，旁人也不一定看得懂，還是寫字方便，你若是願意，我給你請一個先生來教你寫字。”

    他說著，輕輕握住小梓的手，微微冰涼的體溫卻讓小梓渾身發麻，公子的臉離自己很近，近得仿若自己一回頭，就能親上。小梓的耳根頓時紅得發燙。

    顧奕之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小梓。”

    “可認得是什麼字？”顧奕之溫聲問，他的聲音溫柔得好似琴絃，輕而易舉的波動小梓的心。小梓的心跳得“撲通撲通”，嚥下一口唾沫，緩緩道：“我的……我的名字。”

    顧奕之又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問：“那這三個字呢？”

    “公子的名字。”小梓說。

    “原來你是認字的。”顧奕之笑。

    小梓道：“我……我自然認得，只是不會寫罷了，但比較難的字就不認得了。”

    “誰教你認字的？”顧奕之問她。

    小梓扁扁嘴：“沒有人教我認字，是我自己學會的。”

    顧奕之聞言，驚詫的看向小梓，沒有人教她，她自己就會？

    想著她曾經與劉紡對弈時，一下子就看懂了棋局，顧奕之斂起笑容，似在深思，眼神深邃憂鬱。

    無疑，小梓很聰明，勝過普通人的聰明。

    只可惜只是出生不好，生在了賤籍，若是個千金姑娘，她一定是名動京城的才女。顧奕之如此肯定道。

    “對了公子，我今日已經去了宏福酒樓，老爺已經決定讓我負責宏福酒樓的掌勺。”小梓說，“我也按著您的吩咐，該說的話，都說了。”

    “累不累？”顧奕之問。

    小梓搖搖頭：“不累，這是公子吩咐我做的事情，給公子做事兒，小梓不累。”

    顧奕之眼中的寒冰有融化的跡象，他輕輕的撫摸小梓的頭：“小梓，你真的很聽話。”

    小梓被顧奕之的話鬧了個大紅臉，但卻認真的盯著顧奕之：“我……我只聽公子您的話。”她承認，此話是故意討好顧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