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嘆氣了一聲，“百間閣給你的待遇這麼高，我想把你挖到朝廷，為我辦事都不行了。”

    “陛下，能為陛下辦事是我的榮幸，陛下有何事，草民願竭盡全力！”

    洛無情一下就激動了，就跟自己暗戀的女神忽然答應做他老婆一樣。

    這事兒放古代倒也好理解，畢竟許多人都將皇帝當成自己的夢中情人，洛無情有才學，但因為身在江湖，跟士族沒有交集，所以沒機會進入官場。

    這次被抓進來，本來以為要被斬頭，結果陸飛居然說要用他，太離譜了，他自己都沒想到。

    “你願意為我辦事，可我給不了你那麼多好處啊，你又豈會真的忠心於我？”

    陸飛遺憾著說。

    “陛下，草民為你辦事，為朝廷辦事，乃是畢生所願，哪裏需要什麼好處？江湖中的事，朝廷裡的勾當，商人逐利的手段，我都熟知，想來定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洛無情激動得嘴唇發抖。他意識到，陸飛的確不會害他，反而會用他。

    陸飛笑了笑：“你或許真心想為朝廷做事，可惜日子久了，你愈發發現，伴君如伴虎，且朝廷給你的俸祿，還不及百間閣給你的十分之一，你又豈能甘心，到時候你暗中以權謀私，都是人之常情，我還怪你不得了。”

    洛無情張口，嘴裏只想說三個字，“我不會……”

    陸飛抓住他的手，“不如這樣，你繼續在百間閣辦事，繼續讓百間閣給你最好的待遇，不過呢，你整理的材料，都送一份到皇宮來，有什麼新聞都及時地跟我彙報。百間閣可以存在，繼續讓他們給你錢，不過，以後百間閣只服務於朝廷，不給那些商人當牛做馬了，明白嗎？”

    洛無情眼睛瞪直，仔細揣摩著陸飛的意圖。

    陸飛玩的這一手，就是空手套白狼。

    他不花錢，卻想要從百間閣套取價值連城的資訊。

    一切都讓商人買單。

    但商人也不是傻子，最後為難的還是他。

    可惜他沒地兒說理，陸飛就是天，他區區一個凡人，哪敢跟天討價說價？

    “草民明白了，草民過目不忘，整理的資料都可以給王宮送一份。”

    “這就對了，張先的事情怎麼回事？先跟我說說吧。”

    “張先……”

    洛無情眼神緊張地盯著陸飛。

    誰都知道，張先可是給陸飛戴綠帽子的人，和黎心關係不淺，而這件事的背後，其實還牽扯到一個秘密，說出來可能會掉腦袋，不說出來的話……就算陸飛問不出來，寇準也遲早能問出來。

    之前寇準只關心朝廷官員的事，沒有細問張先的事情，所以他隱藏了一些細節，將張先隱藏了起來。

    其實……張先的來歷可不簡單，他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高手，修煉了一門秘術，“亂心功”。

    這是古秦理學流傳下來的一門秘術，具體施展方法不知道，但是施展出來後，可以控制人的心智，暗暗控制別人，被控制的人及其身邊的人都能察覺到被控者的異常，但是卻不能找到原因，只會以為被控者個性怪異。

    洛無情還不知道該不該說，陸飛忽然提高音量，拿出戰場上喊話敵人的氣勢，“張先接近黎心是早有預謀，只是沒想到，我最後摻和了進去吧？！”

    被陸飛雄渾的聲音一震，洛無情腦袋一陣迷糊，心神晃盪，“陛下恕罪，此事，我的確知道，張先乃南楚張家後裔，自小修煉家族武學《亂心功》。此功法有擾亂人心智，控制人思想行動的作用。九年前，張先加入了百間閣，成為百間閣的一枚‘白棋’，所謂白棋，是指安插在朝廷中獲取資訊的人，張先負責監視司空府一家，百間閣當時的主人給他每月三千兩銀子，他盯上了黎王妃，對黎王妃施展邪功，控制了王妃，具體怎麼控制的外人不得而知，但這些年，王妃做的許多事情，其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

    陸飛眯著眼睛，開始回憶，這關係到肉身前主人的事兒，他回憶起來並不流暢，只是聽了洛無情的這些話，他立刻有一個想法。

    肉身前主人，其實也一直被黎心控制著，玩弄於鼓掌之間，也就是，張先的這門邪功，不只是可以直接控制黎心，說不定還可以利用黎心來控制他。

    要不是自己穿越過來，性情大變，說不定，鎮國王一輩子都要被一個江湖術士控制在手中。

    “張先家族在南楚，這麼說本王要誅殺他全家沒那麼容易了？”

    陸飛不得不多反思一層，張先這麼有能耐，說不定現在也在透過某人控制自己。

    這朝代能人異士太多，還是得留心纔好。

    洛無情道：“張先家族精通古秦理學，王爺想要誅殺他，他肯定提前知道，肯定做了防備。百間閣最近在收集南楚的訊息，張家和南楚李氏也有很深的牽連，說不定背後有李氏的支援。”

    “張先現在在哪兒？”

    “恐怕只有當初介紹張先加入百間閣的人才知道。”

    “是百間閣的主人嗎？是張豪等七人之中的一個嗎？”

    “不是，是百間閣的前主人，三年前，張豪連同六大商賈聯手購買了百間閣，讓百間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百間閣的原主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兩年前才加入百間閣，被張豪安排當了主閣頂樓執書，對於前主人之事完全不知道。”

    陸飛靜靜地看著洛無情，眼神中中殺機涌動。

    也就是說，百間閣控制了黎心，還想透過黎心控制他。

    現在看來，黎心之前性情改變，居然懂得曲意逢迎他，也是張先在控制，背後是百間閣在控制。

    洛無情看到陸飛那眼神，心裏又哆嗦了一陣，“陛下，據草民所知，百間閣一直很尊敬陛下，張豪收購百間閣後，得知張先控制黎心的事情，當時就跟張先解除了關係，不允許任何人探查鎮國王府，張先後來還和王妃糾纏不清，是他自己的事，跟百間閣沒什麼關係，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