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勸降信
張賓帶隊殺往軍都,軍都縣令付豪十日前就收到陸飛的訊息,若張賓大部隊殺向軍都,他可提前棄城而逃。
因此聽說張賓朝自己的方向殺來,他立刻帶上縣府兵馬,朝涿郡而去,軍都城中的百姓有一半的人跟著他前往涿郡,另一半的人則自行逃離。
陸飛下令修整,只派出孫龍象繼續追擊張賓,陸飛只給孫龍象下了一個命令,不求速勝,以守護住涿郡不讓張賓奪下重要城池為主要目標。
他自己和呂超一起率領大軍前往界橋。
二十萬北府兵加上呂超的三萬范陽軍,黑壓壓的大軍兵臨關下。
若是要強攻,也能將界橋拿下,但是那樣損失慘重,再加上已到冬天,天氣嚴寒,戰士們無心戀戰,陸飛便下令在界橋前安營紮寨,修建堡壘要塞,又準備打持久戰。
陳文克又不懂了,“陛下,我之前之所以難以攻克界橋,主要是因為他們關上有重炮阻礙,如今十萬大軍既然到了,你的火統軍加上大燕火器,足以踏平關卡,你最擅長的就是攻關戰,從前兩徵高麗,三個月間,連下十二座城池,北攻羌戎,來回四次縱橫魚紋渡口,怎麼這次不急著攻克了?”
他並非質疑陸飛的戰略方向,而是純粹疑惑。
營帳之中,還有許多謀士將領,陸飛看向眾人,“你們都想要強攻,速戰拿下界橋?”
黃興道:“界橋守軍不超過五萬人,如今我們人數碾壓他,我看可以直接殺過去!”
餘下還有徐塔、夏起、太史原等將領都想強攻,他們主要是想趁過年前早點結束戰爭。
其餘如薛代智等一眾謀臣卻都笑而不語。
陸飛說:“沒有其他意見嗎?”
眾人都看向薛代智。
薛代智起身道:“從前陛下征戰四方,身處遠地,補給線長,所以要速戰速決。但如今,國富民強,我們後方補給不缺,應當以最小的代價攻城纔是上策,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則為最好。如今張賓帶大軍在外,鄴城之中必然有不同的聲音傳出,陛下陳雄兵俯視界橋,用不了多少時間,整個冀州,都可唾手而得。”
“你的意思是,陳浩會投降?”
“還只缺陛下一封書信而已。”
薛代智笑眯眯的,成竹在胸。
陸飛的確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想法,但他沒想過陸浩會投降,只是將張賓困在幽州地界,日子一久,冀州必然慌亂,到時候再看情況。
薛代智如此一說,大家便都覺得可行。
陸飛遣散眾人,只留下薛代智。
“誰告訴你的,我要寫信給陸浩,讓他投降?”
陸飛慍怒看向薛代智。
薛代智惶恐道:“屬下斗膽猜測的。”
陸飛說:“你為何又覺得陸浩會願意投降?”
“陸浩失去張賓,國內沒有倚仗,他若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料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那你覺得我這封信該怎麼寫?”
薛代智提起毛筆,立刻取紙寫了起來,信中言詞懇切,大談和陸浩從前的叔侄之情,又說會讓他繼續做燕王,世代承襲王爵。
他的意思,讓陸浩繼續領個燕王的虛銜,陸飛則自領二州州牧的職務,將軍政大權全部包攬在手中,想陸浩本來就是遊手好閒的人,哪肯關心政務?如今他走投無路,得到陸飛這封書信,必然投降。
陸飛卻搖頭,“你這封信,倒像是我從前的口吻,以情動人,只是你不瞭解陸浩,他若是沒有點野心,怎會想要誅殺我?他就算是逃到青州徐州去,也不可能甘心當我的籠中鳥。”
薛代智連忙跪在底下,“請陛下寬恕臣的冒失之罪。”
陸飛坐在案前,鋪開一張白紙,手裏捏著毛筆,啃了啃筆頭,他原計劃不想寫信勸降,但薛代智卻給了他一個思路。
百姓厭戰,繼續耗下去,受苦的是百姓,儘可能減少戰爭倒也是好事。
“你起來吧,你這封信可以先傳給陸浩,我另有主張。”
陸飛喚起薛代智,在薛代智的信後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蓋了印章。
隨後他又親筆寫了一封信,這封信將他的志向寫了出來,他要統一九州,但不是爲了當皇帝,而是要建立一個讓百姓當家做主的國家。
今後沒有皇帝,所有官員,都是為百姓服務的人,由百姓推選出來。
說白了,他要建立一個現代化的理想國。
冀州、鄴城。
燕王宮。
此燕王宮在原先冀州牧城主府的基礎上改造而成,比薊都的王宮更加氣勢磅礴,地方也大,能容納萬人居住。
只不過這樣一座雄偉的王宮,此刻陸浩在其中卻坐立難安。
一天前,他收到了前線傳回來的戰報,三臺城大戰,張賓敗走,帶著十萬南府軍逃往涿郡。
訊息傳出,冀州震動。
那可是南府軍一半的兵力,目前陸浩真正能掌控的,只有南府兵,另外冀州本土的兵馬還有十萬,但這十萬兵馬,分散在各地郡守官員手中,這些官員原本是忠心於他的,但現在都在盯著界橋,一旦陸飛攻破界橋,兇猛的北府兵南下,他們誰能扛得住?
不如投降。
誅殺慕容齊的聲音流傳了出來,當初陸浩之所以和陸飛生矛盾,主要就是慕容齊從中挑撥,陸飛佈告天下,也一直點名只誅殺慕容齊,會繼續尊陸浩為燕王。
不如將慕容齊殺了,去平息陸飛的怒火。
陸浩心神晃盪,無心其他,便只得來到後宮之中,他招來王妃許安和他最寵幸的貴妃郭琳,一同玩耍。
許安見他面有憂色,“陛下可是為國事發愁?”
“今日不談國事,你們兩個好好伺候我。”
陸浩一面喝酒,一面左擁右抱,只顧取樂。
許安身為王妃,是個正經人,見他即便是喝酒取樂,也仍舊愁眉不展,因而繼續勸道:“陛下國事為重,是否前線有什麼訊息了?”
“嗚嗚嗚……”
陸浩沒繃住,直接埋在許安身上,痛哭流涕了起來。“我真是沒用,被人從薊都趕出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被人追著打,愛妃,孤王難道是喪家之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