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雞儆猴
二皇天宮,傳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廣平拂袖踱步於帝君椅前。
他從未聽過天帝之上還有別的境界,但見江執如此急著要下界,想來是真的了。
稷下學宮鑄造完成需得有些時日,自己若是能趕在江執前面修煉成功,除掉他豈不是輕而易舉了?
想到這兒,廣平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
不過這陣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轉變成了顧慮。
畢竟炸鏡重修可不是兒戲。
思來想去好一陣,最終心一橫:炸就炸,舍不著孩子套不住狼!
頃刻後,二皇天宮的宮頂突然被炸飛了,遠在重霄殿打坐的江執也聞聲嚇了一跳。
“怎麼天上也會地震?”
前來傳訊的天官險些嗆了一口氣,“不是地震,是二帝君……炸沒了!”
“這麼快?!”
江執起身衝向殿外,隔著重重流雲只能瞧見一縷黑煙冒出頭。
二皇天宮早就炸沒了影。
天官疑惑,這二帝君沒了,天帝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兒吃瓜?
廣平這一炸,可謂是驚動了整個天界,人人都知道他散了全身修為,把自己炸死了。
頓時流言四起,有說其和二皇后吵架,想不開自盡了,甚至還有說這是自絕的大帝君前來索命的。
江執聽著這些流言蜚語,哭笑不得。
不過做戲要做全套,該給廣平的面子不能少。
他悲憤地錘著殿外的玉石柱子,聲淚俱下地對傳訊天官道:“宣下去,二帝君為天界立下汗馬功勞,今日因修煉失誤不幸身隕,實我天界噩耗,望他一路走好!”
說罷,他扯著衣袖,擦拭著眼角硬擠下來的一滴眼淚,轉身回了殿內。
天官將江執特意準備的悼詞公之於衆。
此時楚陽正在匆匆趕回重霄殿的路上,聽見這話後,臉都嚇白了。
他忍不住罵道:“這群廢物,這麼多年在帝君的位子上白坐了,沒一個靠得住的!”
不過罵歸罵,他心裏葉門兒清,單憑自己一己之力絕不可能扳倒江執的。
於是他又找上了三皇子廣琛。
三皇天宮內。
得知廣平死訊的三帝君心中越發的不安。
他聽出江執那番悼詞話裏有話,二帝君的死和他肯定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下一個死得就是他了!
“三帝君莫急,您只管吸取大帝君和二帝君的教訓便是,咱們兩個聯手,定能對付天帝,至於那個陳辭,區區一個天官而已,掀不了什麼風浪,不足為懼。”
廣琛想了想,覺得楚陽說的有些道理。
“廣平那傢伙太過急於求成,死得窩囊,不過也多虧了他,給我敲了個警鐘,看來日後更不能小瞧了天帝。”
楚陽唇角勾起,奉承道:“那是自然,三帝君深謀遠慮,大荒之地日後定是您的。”
這話將廣琛吹捧的心情極度愉悅。
他拍了拍楚陽的肩膀,允諾道:“待我奪了這天帝之位,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三帝君,不,多謝天帝!”
“算你有眼色,光武陽那廝當真調教出了一個好兒子!”
……
短短几日便接連兩位帝君隕落,這讓天庭其他勢力安分了許多。
這也正中了江執的下懷。
趁著他們消停的大好時光,趕緊突破築基境,不然自己堂堂一代天帝,真去了下界,萬一遇見什麼危險,豈不是隻有被人吊打的份兒!
正所謂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江執殊不知這段時間,他在下界已經為自己招惹了多少麻煩。
下界,萬孚閣。
宗祠內,陳辭瀟灑地坐在正座,他的左側坐著上陽宮的幾位長老,右側則坐著一位身材窈窕、頭戴面紗的清冷女子。
而萬孚閣閣主卻被五花大綁地捆在眾人面前,老臉很是掛不住。
好歹自己在下界名聲大盛了好幾年,如今竟然被陳辭這麼個十幾歲的愣頭後輩給當衆捆著,說出去定會被人恥笑。
他黑著老臉,罵道:“天帝老兒要鑄學宮鑄便是了,與我萬孚閣何干?”
陳辭道:“世人皆知你萬孚閣藏金數萬,你我身為天帝子民,只是讓你貢獻點兒財力就婆婆媽媽的。”
“你確定只是一點兒?!”
萬無疆嘴角一抽,這小子真當他老糊塗了。
鑄造稷下學宮可是一件大工程,再看上陽宮那幾個老古董奸險的眼神,這擺明了是衝着掏空萬孚閣來的。
“那,渠平宮、太上宮和仙雲宗三家也算是富甲一方,你們怎麼不去找他們?”萬無疆心裏極度不平衡。
陳辭“哦”了一聲。
“你說他們啊,都在你家門口綁著呢,要去見見嗎?”
“……”
這回,萬無疆徹底服了。
陳辭滿意地笑了笑,隨後又看向那名清冷女子。
“琉璃宮主,現下幾大宗門都已自願助天帝建造學宮,不知你們凌雲樓是何打算?”
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感嘆,這陳辭做事果然狠絕利落。
簡單“自願”兩字就足夠殺人誅心了。
水琉璃清楚,陳辭其實是在威脅自己,要麼答應幫他,要麼就和這幾位宗主一樣被五花大綁。
而現在自己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只因爲她是女人。
陳辭就是爲了殺雞儆猴!
她強扯出笑容,道:“天帝所想,正是吾等心中所願,凌雲宗願意助天帝建造稷下學宮。”
陳辭欣賞地點了點頭,現下已經“說服”六家宗門出力,但離他想要的目標還遠得很。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群宗主們此時正暗暗在心裏痛罵著江執,吃飽了閒的下界建什麼學宮!
如今他老人家倒是爽了,他們卻要平白無故出錢出力。
正在打坐運功的江執被這莫名的怨氣激了一下,關鍵時刻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一個噴嚏害得他體內的靈力紊亂,開始在幾處經脈裡橫衝直撞。
他拼命壓下,好在只是築基境,自己的皮肉又足夠強悍,這纔沒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
不過還是覺得喉嚨一甜,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他擦了擦嘴角,失望道:“看來還是不能急於求成。”
殿外的天空已經染成了赤紅,遠遠還能看見小半輪日落。
江執掐算了一下時間,陳辭在下界已經呆了兩個月之久了,也不知道學宮鑄造的如何。
“楚陽,隨我下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