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深夜交談
坐在龍攆之上的朱元璋,瞥了一眼,穿著一身官服,在車廂門口處安靜站著的胡惟庸,出聲道:“胡愛卿,你可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啊,替朕解決了不少的麻煩事,只不過,他畢竟有些年輕,等回頭你跟他說一說,讓他儘量不要屯太多的火器,不然是會容易被誤會的。”
聽到這話,胡惟庸被嚇了一跳,後背冷汗直流,麵露苦笑之色說道:“是!陛下!等回頭微臣一定和他談這件事,這小子平時就比較喜歡練武,對火器之物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嗯。”
朱元璋點了點頭,便不再與胡惟庸多說什麼,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
而站在車廂門口的胡惟庸,卻是面色中有些陰沉,心中暗忖:“紹兒也就弄了那麼幾把鳥銃,是怎麼讓朱元璋知道的呢?該死!等紹兒去了六合縣,我就將城外琉璃場子的人都換一遍。”
……
此時的胡紹,已經帶著人回到了丞相府內,不過在路過藍府門口的時候,又見到了那個御史中丞塗節的兒子。
而這一次胡紹沒有跟他打招呼,畢竟只是一個牆頭草罷了,沒有搭理他的必要。
回到了住處,整個人無力的躺在了床上,望著平坦的棚頂,眼眸中有著些許的無奈之色,輕嘆道:“也不知道被朱元璋這樣看重,究竟是好還是壞,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估計過兩天,官服還有官印什麼的就能下來了,到時候,我就得準備去六合縣了,據說從應天府道六合縣的那條路並不是太好走,那等一會兒就讓人抓緊時間把路重新鋪設一下。”
想到這,胡紹當即翻身坐了起來,看向了門口的方向,高呼道:“來個人!本少有事吩咐!”
話音剛落,就見到從房間外走進來了一名男子,看起來很是恭敬的樣子,站在門口處看著胡紹:
“少爺,您有什麼事?”
“等過段時間,本少就要去六合縣了,你去多找一些人,將應天府通到六合縣的路,全都使用土磚重新鋪墊修繕一下,最好在這兩天內辦完。”
聽到了吩咐,這下人略有幾分遲疑的說道:“少爺,應天府到六合縣的路程不近,若是隻有兩天的時間,恐怕不一定能夠完成呀。”
見到他麵露難色,胡紹沉吟了下,問道:“那最快多久能完事?”
那下人掰了掰手指頭,稍微數了一下,才說道:“怎麼說也得五天左右。”
“行,那就給你們五天的時間吧。”
胡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好,這件事就交給小的去辦了,請問少爺還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吩咐嗎?”
那下人出聲問道。
坐在床邊的胡紹,稍微想了一下,說道:“給本少拿些瓜子過來,然後再拿些瓜果之類的東西。”
“好。”
那下人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那人已經關門離開了,胡紹順勢往後一躺,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沒多久,就見到一群下人帶著東西進入到了屋子裏,有一盆已經剝好皮的瓜子仁,還有一盆並沒有剝皮的瓜子,此外還有一堆的水果,都堆方在了桌子上。
當那些下人都離開了之後,胡紹才緩緩起身,坐在了書桌前,一邊吃著瓜子仁一邊拿著紙筆,對照著自己找到的關於六合縣的有關情況,寫著一些簡單的規劃。
時間流逝的很快,仿若轉眼,便已經過了大半天的時間。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漆黑如墨。
臨近戌時三刻左右,一名下人匆匆而來,恭敬的站在屋外出聲說道:“少爺,老爺回來了,他說有事要找你聊一聊。”
“好,知道了。”
胡紹應了一聲,便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起身徑直出了屋子,看著那下人,說道:“帶路吧。”
“是。”
那下人點了點頭,便低著頭,走在前面,給胡紹引路。
走在那下人的身後,胡紹抬著頭,看著滿天的繁星,腦海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當來到了胡惟庸的住處時,胡紹透過還開著的紙窗,看到了正端著油燈,不知在幹什麼的胡惟庸。
“爹,我來了。”
胡紹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推開了門。
“嗯。”胡惟庸點了點頭,輕聲道:“坐吧,其他人都下去,屋子周圍十步內不要有人。”
“是!”
周圍幾名下人應了一聲,紛紛走出了屋子。
甚至就連一直待在胡惟庸身後的那名護衛,也轉身離開了,並沒有在屋子裏逗留。
見到這一舉動,胡紹愣了下,略有幾分遲疑的看向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胡惟庸,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大事嗎?”
“今天陪陛下回去的時候,你猜陛下和爹說什麼了?”胡惟庸輕輕的將手中的油燈放在了桌子上,並用琉璃罩子將油燈護在其中。
“這……”胡紹稍稍思考了一下,才說道:“關於孩兒的?”
“嗯,確實是有些關係。”
胡惟庸輕嘆道:“今天陛下讓爹跟你說一聲,不要屯太多的火器,不然的話,會被誤會的。”
“嗯?”
胡紹聽到這話,瞬間後脖頸冒出了一層冷汗,稍有幾分遲疑的問道:“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咱們家裏有他的探子?”
“嗯,應該是的,不然的話,這件事怎麼能傳到他的耳中呢?”
胡惟庸轉過身,神情很是認真的看著胡紹說道:“所以紹兒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最好不要讓城外那匹工匠鍛造火器了。”
“等你到了六合縣那邊,徹底穩住根腳了,再考慮此事也不遲,反正時間還很充足。”胡惟庸輕聲道:“如今的六合縣,雖說還是歸於揚州府管理,但是陛下很早之前,就已經想要將這六合縣,歸入到應天府進行管轄了,畢竟依山傍水,而且風景又很不錯。”
“所以一來二去的,百姓就都以為六合縣現在就已經是應天府所管轄的地方。”
胡惟庸說到這不禁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