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破此真相者，就要被你無盡血神子所迷惑。”

    五行本源法則，凌駕在三千大道之上，任何大道都不及本源法則。

    五行本源勢世界，哪怕只凝聚一行，都有無盡玄妙。

    方明凝聚金行本源勢世界，憑藉本源之力，那一股勢，配合本身的仙王級法力，神念之力，一下子就探知了，冥河殺戮之道的真相。

    若是沒有憑藉金行本源世界之力，只憑強大的仙王元神，法力，想要解析冥河之道，就要慢上許多了，可不能這麼快。

    “血海容納一切，因此冥河每戮殺一位生靈，就將其一切概念，皆化為自己。”

    方明如今解析了冥河殺戮之道的真相。

    知道這位血道冥河，殺戮生靈的方式，並非只是殺而已，是容納生靈，而非滅殺生靈。

    血海，本身就是最汙穢的地方，能夠容納萬物。

    就如同水能夠容納萬物一樣。

    冥河之道，也不在殺戮，而是直指“容納”這個根本概念。

    將一切生命，都容納入血海之中，將所有生靈的意識，烙印，念頭，物質，特性，容納成一種包含一切的生命體。

    這個生命體，就是冥河。

    冥河，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位大神通者，他的意識，是無數被血海吞沒的生靈意志組成。

    這並非是所謂的我即眾生，眾生即我。

    方明的眾生即我，是有明顯階級之分的，也有明顯主從地位之位的，是以自己的意識，凌駕在眾生之上，統御眾生。

    而不是冥河這種，和眾生平等，平等的容納眾生意識，最終把自己修成了不是最初自己的存在。

    非是統御，而是容納，容納所有生靈的自我意識，承認自己是和他們平等的存在。

    血道冥河，不把自我意識當成“真我”，他渴望全新的情感和思維體驗，他將所有生靈，都視爲了自己的一部分。

    如此一來，血海之中每接納一位生靈，淹沒一位生靈，就相當於冥河殺死了一次自己，隨後以全新的情感，自我復活了過來。

    正常修行者，都擁有“自我”和“他人”的嚴格區分，方明也有，但冥河卻沒有。

    明悟了這一點後，方明看向血道冥河的眼神，就是一種看怪物的眼神。

    這恐怕是他在仙道世界中，見到的最類似克蘇魯邪神一般的存在了。

    克蘇魯邪神不可名狀，並非是邪神有多強，而是邪神的思維模式，和虛海諸多世界，正常生靈皆背道而馳。

    邪神的價值觀，認知觀，不被主流生靈所接受。

    縱然能夠理解，也不能接受。

    方明能夠理解血道冥河的思維模式。

    但他不願意接受。

    “對付血海，自然是玄空氣最合適……”

    玄空氣，乃是眾生意志。

    正適合對付血道冥河這種，容納了無數生靈意志，變成類似克蘇魯邪神一般的存在。

    方明掌心，浮現玄空氣。

    玄空氣無形無質，卻讓血道冥河，感覺彷彿有無數只大手，在撕裂他的意志，撕裂他的血海。

    蔓延諸多高維時空的血海，在玄空氣的撕裂下，轟然一聲，被玄空氣截斷。

    流淌到無數世界，無數時間線的血海海水，被一絲一鏤的分割出來。

    一個又一個的血神子，在玄空氣的影響下，無限掙扎，隨後，恢復自己的意識。

    諸多曾經在他人眼中，隕落的強者，復活了。

    或者說，方明直接以玄空氣，將冥河這種眾生意志結合的怪物，撕裂了部分意志，讓不少生靈的意志從“冥河”這個意志中脫離出來。

    這對於曾經被吞沒的生靈來說，是大好事。

    他們復活了過來。

    但在血道冥河看來，這就不是好事了。

    方明用在切割意志上的力度，並不是極高，血道冥河和眾多被分割出來的生靈意志，還是存在一定聯絡的。

    如果此時，眾多生靈意志，自願歸於血道冥河這個集體意志，血道冥河是可以挽回一次戰鬥失利的。

    但血道冥河，能夠接受丟失“自我”的狀態。

    能夠做到模糊我和他人的劃分。

    此時被玄空氣分割的諸多生靈，卻不願意再接受丟失自我，和一個宏大的意志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人了。

    血道冥河，心中戰局失利，暗歎方明這個天才，果然難纏。

    “血海之恐怖，在於我並無主體意志的區分。”

    “因此其他強者，也休想憑咒殺，因果，氣運等手段，將我抹除。”

    “沒想到，如今竟然被這方明對付眾生意志的手段所破。”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在遙遠過去劫，諸多混沌紀元前，冥河在洪荒世界，身融血海，練就諸多血神子化身。

    看似血海不滅，他就不死。

    但那個時候的冥河，總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的意志，終究不是血神子的意志，四億八千萬個血神子，也就是他的分身而已。

    分身是分身。

    主體是主體。

    兩者終究有主次之分。

    這也留下了破綻。

    若是西方兩位聖人，以大因果術，直接針對於他的主體，將他最根本的意識，斬草除根。

    或者，直接扭曲了他的主體意識。

    或者，斷開他主體意識和諸多血神子分身的聯絡。

    他就算有再多的血神子分身，再多的分魂，又有何用？

    血神子此法，終究只是分神化身之術。

    比不得聖人神通。

    從那時在，在洪荒世界的冥河，就暗下決心專研血道之法，最終，他研究出了一種瘋魔的法門。

    既然大因果術，咒殺術，直接針對主體意識，又有聖人神通，能夠隔斷分神和真身的關係。

    那就——所有分身，都是真身，所有分身意識，都是主體意識好了。

    既然已經無區別，自然不會被大因果術所剋制。

    甚至，冥河最終還更進一步，悟出了，洪荒的生命體，自然強如聖人，也在強調自我和他人的區別。

    太清不是上清，上清也不是玉清。

    女媧也跟三清不是一個人。

    這種想法，太狹窄了，也太自私了。

    如果，無數生靈的智慧融合成一個人，全部無私貢獻各自的成果，那將是怎樣的景象？

    冥河做到了。

    血海淹沒洪荒，看似是戮殺眾生，其實是容納眾生。

    洪荒世界，所有眾生的智慧，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人，冥河意志並不佔據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