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呵呵：“喘不上氣？”

    封止點頭：“胸口好像有塊大石頭，呼吸困難——”

    花漪擰封止耳朵。

    “疼！”封止痛呼。

    花漪冷笑：“賣慘賣上癮了是吧？！我要你從假慘變真慘！”

    封止求饒：“我錯了，好疼，我真知道錯了。”

    花漪冷嗤：“你錯哪兒了？”

    封止卡殼。

    “行了，”花漪鬆手，“我想去看電影。”

    封止微愣，忙道：“去看電影，你想看什麼型別的片子，我們這就去看。”

    兩人去到影院。

    看最近熱播的愛情片。

    不同於以往爲了愛情奉獻犧牲，甚至獻祭自己的女主，這次的女主冷靜理智。

    有愛情，但更有事業，有生活。

    男主不渣。

    可如果女主跟男主在一起，勢必要改變自己的生活。

    而女主很喜歡自己目前的生活，所以——

    只戀愛，不結婚。

    期間男主黏人，女主直接表示自己不喜歡這樣。

    並且對男主說，你需要改。

    而以往這話，是男主對女主說。

    不再是虐文。

    而是爽文。

    以往虐文裡，女主雖是人，但本質是貓咪，還是那種縱使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戀的舔狗貓咪。

    被男主摸一下腦袋，就能開心好多天。

    唯一的夢想，就是被男主愛，被男主寵。

    而現在爽文裡，女主不再舔狗貓咪，而是掌控主導權。

    男主是我的菜，那就onenightlove一下，想戀愛，也可以。

    但想結婚，那抱歉。

    不結婚，你就要跟我分手？

    那就分手。

    下一個更乖。

    電影結束，女主跟男主吃了一頓燭光晚餐，唯美浪漫，至於以後會不會跟男主在一起。

    再說吧。

    也許會，也許不會。

    不過不管會還是不會，女主都永遠是自己，並且不會爲了男主改變自己。

    男主，自己，自己永遠排在首位。

    “這電影不錯。”封止誇讚。

    花漪點頭：“確實還可以，不過，”她看向封止，“慣性太大了。”

    封止微愣。

    “我雖然在讓這人間變好，”花漪客觀，“可舊的秩序根深蒂固、盤根錯節。

    相對雖然美好，但陌生的新秩序，人們往往還是會依賴舊秩序。”

    她舉例說明：“就像舊秩序裡，一個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嫁一個優秀的男人，再生下一男一女兒女雙全。

    可新秩序裡，一個女人最大成功的標準還未建立，是斷情絕愛搞事業，還是一邊搞事業一邊搞愛情。

    如果兩手都要抓，那如何平衡事業與愛情。”

    花漪嘆氣：“新秩序充滿太多不確定性，而舊秩序很明確。”

    無奈：“其實，我也並沒有讓人間變好——”

    封止：“你有。”

    花漪一怔。

    “新秩序雖然充滿不確定性，”封止笑說，“但它美好，而人類天然嚮往美好，所以雖然緩慢，但人類一定會朝著新秩序邁進。”

    他握住花漪手：“你很棒，特別棒。”

    花漪心跳漏掉一拍。

    “花言巧語。”她冷哼。

    封止搖頭：“纔不是花言巧語，是真心話。”

    他笑說：“是你救了我。”

    花漪呼吸微滯。

    封止回憶：“做牛馬的日子太苦，彷彿身處黑暗，永遠都等不到光明。”

    他朝花漪笑：“謝謝你在我快撐不下去時出現，如果沒有你，我無法超脫紅塵。”

    花漪冷道：“你真超脫紅塵了？”

    封止愣神。

    “你若超脫紅塵，”花漪戳封止心口，“就不該再喜歡我。”

    封止想了想，贊同：“你說得對，我沒有超脫紅塵。”

    他抱住花漪：“以後也超脫不了，永遠都超脫不了。”

    花漪扒拉封止：“撒手。”

    封止撒手。

    很乖。

    可沒過兩秒，又揪住花漪袖子。

    “漪漪，”封止軟綿綿，“別生我的氣了。”

    花漪微笑：“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睚眥必報。”

    封止：“……”

    “不囉嗦了，”花漪正色，“談正事。”

    她抬手。

    時空流轉，花漪與封止回到家裏書房。

    嘩啦啦！

    無數檔案擺到書桌上。

    “歷劫歸來的神明大人，”花漪給封止拉開椅子，“趕緊開始工作吧。”

    封止：“……”

    能拒絕嗎。

    明顯不能。

    封止認命地坐進椅子，投入眾多檔案之中。

    花漪去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草莓、車釐子、芒果。

    封止歷劫這些年，花漪這個趕鴨子上架的神明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狗晚，簡直每天都996，哦不，是007。

    累。

    身體累，心也累。

    不過現在解放了。

    封止回來了，她總算能當甩手掌櫃。

    爽。

    太爽。

    時間一晃到深夜，臥房裏花漪已經睡了一覺醒來，封止還沒回來。

    花漪：“……”

    花漪掀被子下床，殺氣騰騰去到書房。

    可書房沒人。

    花漪：？

    腳步聲傳來，花漪循聲看去。

    封止從廚房出來，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泡麪。

    花漪：！

    “好啊你，”花漪炸毛，“你竟然敢偷吃？！”

    封止哽住。

    偷吃這個詞，用在這兒不合適。

    不過——

    “你吃這個，”封止將手裏的泡麪給花漪，“我再去泡一包。”

    五分鐘後，兩人一人一桶泡麪。

    “檔案看完了？”花漪吸溜一口泡麪，問封止，“覺得怎麼樣？”

    封止嚥下泡麪：“比我當神明時要好，”誇花漪，“你好厲害。”

    花漪勾唇：“我當然厲害，不過，”嘆氣，“我雖厲害，但也無法掌控千千萬萬人，尤其是千千萬萬人的人心。

    稍不留神，這個好了一點的人間就會倒退，重新黑暗腐朽，不見天日。”

    她忽然想到什麼，笑出聲：“其實，我們真的是神明嗎？”

    封止微愣。

    花漪笑說：“也許在你我所在的緯度裡，我們是掌控萬千生靈的神明，可存不存在比我們更高階的緯度？

    那裏的人看我們，是什麼樣子？”

    封止思忖，片刻後笑答：“他們應該會稱讚我們。”

    花漪好奇：“為何這樣說？”

    封止淺笑：“不管高緯度還是低緯度，都追求美好，而你我正在努力，讓人間變美好。”

    所以——

    “漪漪，我們很好。”

    花漪心跳加快，她笑一聲：“你說的對，我們很好，以後也會更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