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花漪睡醒，朝封止打招呼：“早嗚……”

    封止吻住花漪唇：“早上好。”

    花漪環住封止脖子。

    熱情回吻。

    一番火熱糾纏後，花漪捶封止肩膀：“重死了，下去。”

    封止彎唇：“遵命。”

    他起身下床。

    去到衣櫃給花漪拿衣服。

    “來，”封止溫柔，“我們抬手。”

    花漪抬手。

    享受封止的伺候。

    “走，”封止抱起花漪，“我們去刷牙。”

    周到體貼，無微不至。

    花漪隨口問：“另外五個人，也能這般享受？”

    封止微怔，搖頭：“當然不。”

    他淺笑：“你是我戀人，他們不是。”

    花漪點頭：“這樣麼，”笑一聲，“那你在評定我們誰是最後贏家時，會不會偏向我？”

    封止呼吸微滯，好一會兒纔開口：“不會。”

    花漪勾唇：“怎麼感覺你這聲不會，說的不情不願呢。”

    “……有，”封止勉強擠出一抹笑，“有嗎。”

    花漪心道當然有。

    不過——

    “行啦，”花漪捏封止臉，“我不逼你，不想說就不說。”

    肚子咕嚕嚕叫，花漪舔唇：“我餓了。”

    封止聞言忙道：“我們吃早飯。”

    小籠包，香糯米粥。

    花漪沒動筷子。

    因為封止很積極主動喂她。

    還一臉不讓他喂，就掉眼淚的可憐模樣。

    花漪能怎麼辦。

    只能讓封止喂。

    吃飽喝足，花漪歪進封止懷裏：“快樂。”

    蹭封止脖子：“好快樂。”

    封止握緊筷子。

    對不起。

    漪漪，對不起。

    “……寶寶，”封止笑說，“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花漪笑問：“去哪兒了？”

    仰臉。

    朝封止笑：“是去約會嗎？”

    封止搖頭，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音道：“我想告訴你……那個埋藏在我心裏的秘密。”

    花漪挑眉：“想通了？不錯。”

    她站起身：“走吧。”

    封止定定注視花漪，下一秒抬手。

    時空流轉。

    待恢復視線，花漪站在一座大殿內。

    大殿擺著六把椅子。

    其中有一把造型繁複華麗，完全長在花漪的審美點上。

    “它是你的。”耳邊封止說。

    花漪轉臉。

    對上封止含笑的眸。

    “什麼意思？”她問。

    封止答非所問：“你之前總說不該要那些垃圾做男主，還罵設計那些虐文劇情的人純粹有病。”

    他對花漪道：“我覺得你罵的對，我的確有病，還是大病——”

    花漪一把揪住封止衣領：“你到底——”

    封止抬手。

    一顆又一顆星辰浮現。

    它們連成一片，交匯點在封止。

    “世人給我起了很多名字，”封止道，“神明、命運、佛祖、天道、宿命，主神，全都是我。”

    花漪輕笑：“是麼，可，”她握住封止手，“在世人眼裏你是神，可在我眼裏，你是封止。

    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封止。”

    封止眼圈微紅，他抬手。

    一顆星辰飄來。

    “你看。”封止將星辰拿到花漪眼前。

    是一個古代社會。

    皇族奢靡度日，百姓流離失所。

    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可明明，這是人間。

    不該是這樣的。

    可偏偏就成了這樣。

    “漪漪，”封止苦笑，“我這個神明出錯了，沒有資格再做世人眼裏的神了。”

    花漪平靜：“所以？”

    她甩開封止手：“所以你設計了這一切，從眾多宿主裡選中我，要我來做這個新神明。”

    封止張嘴，卻說不出話。

    因為花漪說得全對。

    “很抱歉，”花漪冷道，“我沒有興趣做神明。

    我是魔頭，窮兇極惡、喪心病狂的魔頭——”

    “對不起，”封止抱住花漪，“真的對不起。”

    花漪推封止：“對不起？

    爲了選出新神明，你不惜犧牲自己色誘我，想讓我心甘情願做神明——”

    封止：“我沒有，是意外！”

    花漪冷笑：“什麼意外？”

    封止靜默幾秒，嘶啞著聲音道：“喜歡上你，是意外。”

    花漪心跳微滯。

    封止：“……神明該無喜無悲，更不該沾染情慾，可你太迷人，我散落在萬千世界的神識一次又一次喜歡上你。

    甚至到後面，他們全都主動出現在你面前，只為能與你相愛。”

    花漪咬緊牙，片刻後問：“為什麼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封止呼吸微亂。

    “因為，”他面頰微紅，“情難自禁。”

    封止告白：“我對你情難自禁。”

    花漪心跳漏掉一拍。

    被撩到。

    “你的表現很優秀，”封止驕傲，“每一次都能出色完成任務。

    紙紮店裡，你並不一味同情那些悲慘受害者，也不認為他們弱小就該死。”

    他朝花漪笑：“你洞悉世界的殘酷與瘡痍，但並不悲觀，你是個鬥士，對待不公、黑暗，你永遠抽刀相向。”

    下結論：“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神明。”

    花漪不言。

    封止指向其他五把椅子：“這五個人，能力稍次於你，但會是你得力的幫手。

    有了他們，你會輕鬆不少——”

    花漪打斷：“你呢。”

    封止一怔。

    花漪逼視封止：“你安排我做新神明，也給我找了幫手，那你呢，你的位置在哪兒？”

    封止靜默良久，對花漪說：“你不要被嚇到。”

    花漪皺眉。

    不明白封止意思。

    可下一秒——

    黑氣自封止體內噴涌而出，冰冷刺骨。

    封止腳下燃起烈火，火舌舔舐封止肌膚，鮮血淋漓。

    花漪面色驟變。

    “漪漪，”封止苦澀，“曾經的屠龍少年，如今是惡龍，我……成墮神了。”

    花漪心臟劇痛。

    好半晌才艱難道：“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封止笑了一笑。

    他握住花漪手。

    原本萬千星辰交匯點從封止身上，漸漸轉移到花漪身上。

    “我做神明太久了，”封止笑說，“一直以來我都高高在上，居高臨下，久而久之，變得傲慢，自負，淺薄，導致人間妖魔橫行，百姓吃苦受難。”

    花漪攥緊封止手。

    封止淺笑：“有句話叫欲做菩薩，先做牛馬。

    漪漪，我需要去到人間歷劫，等洗清我的傲慢、自負、淺薄，就會回來。”

    他問花漪：“你會等我嗎？”

    花漪定定注視封止，燦然一笑：“當然，不管多久，我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