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

    只睡了幾個小時的花漪拉過被子矇住腦袋。

    要睡覺。

    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睡覺。

    可下一秒——

    花漪鯉魚打挺坐起。

    八點半有個會。

    要去上班。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開啟。

    顧池腰上繫着圍裙。

    見花漪起床，笑說：“早飯已經好了。”

    去到衣櫃幫花漪拿睡袍。

    “我們先洗臉刷牙，”顧池用睡袍裹住花漪抱進懷裏，“再吃早飯——”

    花漪咬一口顧池脖子。

    有氣無力：“你都不累嗎？”

    顧池想了想，客觀道：“還行。”

    花漪：“……”

    羨慕。

    嫉妒。

    想要顧池下不來床。

    可目測難度太大。

    只能先暫時放棄。

    “來，”顧池給牙刷擠上牙膏，“張嘴。”

    花漪張嘴。

    享受顧池的伺候。

    她腰痠腿痛，而罪魁禍首是顧池。

    顧池理應伺候她。

    早飯金黃的小米粥，愛心煎蛋，蔬菜餅。

    色香味俱全。

    花漪暴風吸入。

    全部吃光。

    無他，昨晚消耗太大，太餓。

    不僅餓，還困。

    等坐上車，腦袋一捱到椅背，花漪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就到了公司。

    “到了？”花漪迷迷瞪瞪解開身上的安全帶。

    顧池下車，繞過車頭，來到花漪這邊。

    開啟車門。

    “慢點。”扶花漪下車。

    花漪看著長身玉立的顧池，氣不打一處來。

    撞進顧池懷裏，狠狠咬一口顧池臉。

    顧池臉上瞬間多出兩排牙印。

    “壞人！”花漪控訴。

    顧池冤枉：“明明是你自己要驗貨——”

    花漪舉起拳頭，威脅意味十足。

    顧池改口：“我是壞人。”

    花漪哼一聲：“算你上道。”

    看一眼車庫周圍，沒人。

    花漪飛快湊近親一下顧池：“我今天會很忙，中午就不跟你一起吃午飯了。”

    戳顧池心口：“家門的密碼是283721，你今天早些下班，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搬來我這兒。”

    顧池彎唇：“好，聽你的。”

    兩人告別。

    半個多小時後，顧池到達李氏公司大樓。

    “我到了，”他乘電梯上樓，“你在不在辦公室？”

    對面李氏總裁笑答：“你好不容易過來，我當然在。”

    顧池笑了笑。

    吱呀一聲推開門，裡面總裁打招呼：“我親愛的弟弟——”

    看到顧池臉上的牙印，微頓，目光下移，看到自家弟弟脖子上曖/昧的紅痕。

    總裁挑眉：“談女朋友了？”

    顧池點頭。

    沙發上放著一個箱子。

    箱子裡放著顧池要的智慧寵物狗。

    “你忙，”顧池拿起箱子，“我回去——”

    “你站住！”總裁從椅子上跳起來，三兩步奔到顧池跟前，“你這個總設計師八百年來一次公司，專案積攢了好多疑難雜症，必須給我解決了才能走。”

    顧池擰眉：“智慧寵物成功研發，馬上就要發售，哪裏有什麼疑難雜症？”

    總裁把顧池拉到椅子坐下：“有！”

    拽過厚厚一摞檔案推到顧池跟前：“這些就是疑難雜症，你解決了，我就放你走。”

    顧池翻開檔案。

    是公司招聘人員的簡歷。

    “這些人將來要在你手下工作，”總裁嚴肅，“你篩選一下，哪個不合眼緣，直接剔除。”

    有理有據，顧池無法拒絕。

    “行，”顧池翻閱簡歷，“我看看。”

    忽然，顧池頓住動作。

    因為看到了季崢。

    名校畢業，大廠工作，履歷很優秀。

    “這個人不要。”顧池拿出季崢的簡歷。

    總裁看一眼。

    “季崢，”他想起來，“之前行業峰會上我見過他，很年輕的小夥子。”

    看顧池：“你跟他有過節？”

    顧池：“我女朋友的前男友。”

    總裁：“……”

    顧池平淡：“只是我女朋友的前男友，倒沒什麼，可他人品不行，雖然有能力，但招進來，可能會有後患。”

    總裁點頭：“明白。”

    “我今天要搬家，”顧池放下手裏的簡歷，“特別忙，先走了。”

    總裁：？

    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搬家？”

    顧池輕描淡寫：“搬去跟我女朋友一起住。”

    狗糧猝不及防塞一嘴，總裁愣怔良久，拿出手機給自家老婆發訊息。

    要安慰求抱抱。

    顧池出公司，拿出手機打車。

    忽然一道人影橫到跟前。

    抬頭。

    是西裝革履，來應聘的季崢。

    “你怎麼在這兒？”季崢語氣很衝。

    顧池平靜：“你家住太平洋的？”

    季崢一愣。

    顧池嘲諷：“管這麼寬？”

    說罷繞過季崢離去。

    季崢橫臂攔住顧池：“我警告你，你離花漪遠點——”

    顧池打斷：“該離花漪遠點的是你。”

    他輕笑：“雖然有些刻薄，但我還是想問，你現在有多少存款？還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攢下首付——”

    季崢暴怒，掄拳砸向顧池。

    顧池截住季崢拳頭：“戳到你痛處，羞惱成怒了？”

    季崢眼睛猩紅：“有錢了不起——”

    顧池：“有錢自然了不起，衣食住行，哪樣不跟錢掛鉤？”

    盯住季崢：“而你跟花漪交往，在花漪提了分手後，還死乞白咧非要纏著她，不也是因為花漪有錢？”

    季崢：“……那你呢？！你跟花漪在一起，不也是因為——”

    顧池：“我有錢。”

    他彎唇：“我與花漪同屬一個階層，你需要工作幾年才能攢下的一百萬，於我而言，不過是送給花漪的一個包。”

    季崢臉色鐵青，劇烈喘氣。

    顧池笑說：“比起你，我更能給她優渥的生活——”

    “滾！”季崢狠狠甩開顧池，“你有什麼拽的，不就是比我會投胎？！”

    咬牙切齒：“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們還有錢！”

    顧池搖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那是小說裡纔有的情節。

    而小說，就是給人們造夢的。

    正因為現實裡不存在屌絲逆襲，所以小說裡纔能有龍傲天。

    致幻劑罷了。

    嗡。

    手機震動。

    花漪發來訊息：“想你了。”

    顧池勾唇。

    啪啪啪打字回：“我也想你。”

    其實，很奇怪。

    對花漪的感情……很奇怪。

    顧池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喜歡上花漪。

    而那喜歡，在見到花漪第一眼時，就從心裏噴涌而出。

    根本不受他控制。

    就好像，喜歡花漪是他的本能。

    …

    夜色冰涼。

    客廳沙發上，花漪面前放著電腦。

    手指噼裡啪啦敲擊鍵盤。

    身後腳步聲傳來。

    “最後一道魚湯還有五分鐘好，”顧池走到花漪身邊坐下，“先吃飯，吃完飯再寫。”

    花漪手上動作不停：“馬上就好了。”

    敲完最後一個字，花漪後仰靠進沙發。

    “給，”她把電腦遞給顧池，“你幫我檢查一下語病跟錯別字。”

    顧池目光落到電腦螢幕上。

    企劃書。

    瀏覽內容。

    乙女戀愛遊戲，計劃跟李氏合作，藉助李氏智慧AI這塊出男女主手辦跟周邊。

    顧池：“……出手辦可以，但智慧手辦，成本會不會太高了？”

    花漪贊同：“確實高，可，”扭臉看顧池，“你覺得什麼人喜歡玩乙女戀愛遊戲？”

    顧池想了想，答：“現實生活中沒有男朋友的，或者有男朋友，但男朋友很一般，想從虛擬人物身上尋找浪漫的。”

    花漪勾唇：“答對了。”

    她拿掉顧池懷裏的電腦，撲進顧池懷裏。

    “其實我覺得，”她笑說，“不管有沒有男朋友，喜歡玩乙女戀愛遊戲的，其動機都是想找一個，哦不，找好幾個優質男來陪伴自己。”

    啾一口顧池：“如果那幾個優質男來到現實，會叫自己起床，還會喊自己寶貝，那應該會很美好。”

    摸顧池胸肌：“你覺得呢？”

    顧池捉住花漪亂摸的手：“確實美好，不過，”微微一笑，“這乙女戀愛遊戲是你們公司的，你作為老闆，也很愛玩了？”

    不待花漪回答又道：“你最喜歡哪一個優質男？”

    花漪：“……”

    “五分鐘到了！”花漪掙出顧池懷抱，衝去廚房，“我的魚湯好了！”

    顧池：呵。

    香噴噴、熱騰騰的飯菜擺滿桌子。

    花漪暴風吸入。

    忽然想到什麼，對顧池道：“我們請個保姆吧。”

    顧池微頓。

    “雖然你做飯很好吃，”花漪笑說，“但廚房油煙太大，偶爾做做還行。”

    看顧池白皙優美，能去做手模的手：

    “時間一長，你這手變糙，我不捨得。”

    顧池心跳漏掉一拍。

    又被花漪撩到。

    “對了，”花漪問，“你今天是不是遇到季崢了？”

    顧池微怔。

    花漪喝一口魚湯：“白天他發神經般給我發訊息，說我跟你都是惡臭有錢人，看不起窮人。”

    顧池點頭：“上午遇到的。”

    花漪搖頭：“我感覺他不太正常……不對，”朝顧池笑，“不正常的應該是我，我當初怎麼看上他。”

    顧池笑問：“你們是在大學認識，並且談的戀愛？”

    花漪“嗯”一聲：“當初年少無知啊。”

    顧池垂眸。

    大學。

    花漪的整個大學，都被季崢佔據。

    還真是，有點嫉妒。

    嫉妒得，想讓季崢消失。

    再把花漪關起來。

    這樣，花漪就只屬於他。

    只能，被他佔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