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喪屍停在原地不動，整個城市被異獸佔領。

    三人最終還是一起踏上去塔樓的路程。

    “今晚就在遊樂園過夜吧。”煙緲拉了拉哥哥的手，滿臉期待。

    他看向顧楠，見人沒有反對才點點頭。

    “好耶！”煙緲高興地差點跳起來。

    半大點孩子，又哪能抵擋遊樂園的誘惑呢？

    煙波囑咐她不要亂跑，自己去塔帳篷。

    顧楠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環顧四周。

    五年過去，遊樂場裡面雜草叢生，風吹草低，時而還能看到一些人骨。

    遊樂裝置因為沒有人保養，也變得鐵鏽斑斑，高空中的摩天輪早也不再轉動，隨風搖搖欲墜，似乎時刻要掉落。

    顧楠又抬頭眺望遠方，黑漆漆一片，以前的萬家燈火現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異獸詭異的紅眼睛。

    末世第五年，往日繁華的城市落敗，罕見人類蹤跡。

    風出來，藤蘿在高高的器材上隨風搖擺。

    再過百年、千年，風吹日曬，星球自動分解，終有一日，人類的文明、活動過的痕跡也將會消失，這裏會變成異獸的天下。

    “你在看什麼？”煙波搭建好露營帳篷，腳步輕輕地走過來問道。

    顧楠指了指遠方，空無一物，一片荒涼。

    可煙波像是與人心意相通，明白她的意思，“我都快要忘記這裏五年前是什麼模樣。”

    煙波只記得五年前他在這裏看過煙花，好多的人，他把妹妹舉過頭頂……

    畫面一轉，看到如此這幅場景，煙波臉上閃過一抹憂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說：“會過去的，等那時，我還要帶著緲緲來這裏看煙花。”

    “真的嗎？！”煙緲這個小機靈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抱著哥哥的大腿，兩眼充滿期待。

    她真的好想看大大的煙花，好漂亮～

    “真的。”煙波揉了揉她的頭髮。

    “那我們拉勾勾！”

    見她伸出小拇指，煙波也十分寵溺的配合，“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旋即她又扭頭對著顧楠說道：“姐姐也來，末世結束後，我們三個一起看煙花花～”

    “好。”顧楠與人拉鉤蓋章，十分認真。

    看著她絕美的側臉，煙波心神一動，隨後從揹包裡面拿出食物分下去。

    三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天。

    “姐姐，你去塔樓要做什麼呀？”

    “拿回我的心臟。”

    顧楠的話剛說完，對面的煙波眼神一變。

    “姐姐的心臟在塔樓？”煙緲驚訝地問出口，又馬上撓撓頭，“姐姐是不是騙我，人沒了心臟還怎麼活？”

    “不信的話，你可以聽聽我的心跳。”

    煙緲當然不信，她放下食物，趴在顧楠胸膛心臟的位置，靜靜地聽。

    一秒、十秒……

    “真的沒有心跳聲！”她驚叫著回頭看向煙波。

    還好在顧楠的隔音罩內，異獸們聽不到動靜。

    煙波不信，他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就這點小把戲還想騙你哥？”

    “哥哥我沒騙你！”煙緲氣呼呼地嘟著嘴。

    她看煙波還不信，抓著他的手放在顧楠的手腕上。

    “你不是會把脈，自己摸！”

    壞哥哥，不信她的話！

    “抱歉，這丫頭都被我寵壞了……”煙波立馬道歉，剛要把手抽回，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楠的胳膊好冰！

    他把什麼男女有別拋到腦後，真的摸起脈象。

    可不論他怎麼把脈，顧楠都沒有脈搏跳動！

    他把手抽回來，神色複雜地看過去，“我真的沒有感受到心跳，是異人的本領……”

    “被人挖走了。”顧楠語氣淡定，聽著有些空靈。

    “壞人真可惡！”煙緲握緊粉拳，恨不得替顧楠狠狠揍壞蛋。

    煙波一默。

    過了良久後他才說道：“緲緲，天黑了你趕快回帳篷裡面睡覺。”

    煙緲撅撅嘴，很想再留會，但最終還是乖乖聽話地走開。

    過了一小會，估計小傢伙睡了後，煙波才說一句話。

    “我有個疑惑，希望顧小姐能夠解答。”

    “你是想問我沒有心臟怎麼存活的？”

    煙波用力地點點頭，眼神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異人與人類不同，不可移植別人的心臟存活，只要被挖出必定會死。

    她冷聲道：“無可奉告。”

    猜到會被拒絕，煙波沒有放棄，他說：“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這個秘密對我而言同樣很重要。”顧楠出口打斷他的話。

    看著他滿臉焦灼的模樣，她眼神中微光閃爍，“不過你如果願意告訴我煙緲身上的秘密，我可以想想要不要告訴你。”

    “緲緲身上沒有任何秘密！”他聲音突然間提高几個分貝。

    “那些藥是怎麼回事？”顧楠語氣清冷，“我親眼看到她吃了那些藥，本要獸化的手臂又變回正常人。”

    “你……”他一怔，很快明白是在自己受傷昏迷的那段時間，顧楠發現了這點。

    頃刻間，煙波的眼神變得越發複雜。

    過了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說道：“塔樓上層有個約定俗成的規則，若是普通人想要尋求庇護，只能拿異人的心臟當作敲門磚。

    我以前比較貪心，不想讓別人發現緲緲異人的身份，所以一直給她喂這種抑制性的藥物。

    可慢慢的我又有不捨得這個妹妹，心裏既想要尋找庇護又不想挖出緲緲的心臟。

    知道遇到你，沒有心臟也能活，便想著……”

    “想把她的心臟挖了，讓你和煙緲都能進入塔樓。”顧楠把他下面的話說出。

    煙波沉沉呼了口氣，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最終慢慢點點頭。

    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能讓顧楠相信的說法。

    本來在抱著尾巴傷心流淚的白菜聽到忍不住跳起來，“知人知面不知心，虧本統子還以為這個人類不錯，結果他竟然動了要挖妹妹心臟的念頭！”

    人性本惡，末世就沒有好人！

    煙波把話艱難地說完，再次急聲音詢問，“現在該你把秘密告訴我了。”

    顧楠想了想，隨後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我一定會說。”

    聽到她答應，煙波內心那根緊繃着的弦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