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鑠臉蛋狠狠抽搐一下，面如死灰。

    他這幾天，運氣也太背了。

    先稀裏糊塗上了宋美美不說，現在又被市長的千金警告。

    要是阮玉告訴爸媽……

    楊鑠打個哆嗦，不敢想象。

    他臉上囂張的表情消失的一乾二淨，嘴角上揚，甚至還帶著一絲談好的意味。

    “市長千金放心，剛纔我就是開玩笑。

    我是知法守法好公民，絕對不會亂來。”

    阮玉表情淡淡，語氣比平常還要冷。

    “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像你這種富二代是什麼人，我一清二楚。”

    阮玉並不給他好臉色，“錄完口供趕快走。”

    “好好好，我這就離開。”楊鑠低頭做小，灰溜溜跑開。

    她轉身放緩語氣，對著顧楠說道：“走吧，進來錄口供。”

    顧楠頷首，跟著她走進去。

    因為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阮玉只是簡單問下幾個問題，比如和宋美美之間的關係、案發時在哪裏。

    臨走時還把自己的電話留下，如果顧楠遇到麻煩可以給她打電話。

    “多謝。”顧楠道謝。

    “不客氣。”阮玉回答一聲，安排她出去。

    出去的同時，正巧老警察已經在另外的房間錄完父母的口供。

    雙方同時出來。

    顧氏夫婦還在哭，央求見兒子一面，把人放了。

    老警察板着臉裝出比較兇的模樣，“你們現在還不能見面，回去等通知吧。”

    顧母還在低聲哭泣，而顧父看到顧楠面無表情地走過，當即追過去。

    “你這丫頭給我站住。”

    顧楠不聽，當身後是瘋狗亂叫。

    顧母見老伴走了，馬上追出去，兩人一個追一個，離開警察局。

    在幾十米外的公交車站，顧父追上顧楠。

    他氣喘吁吁地詰問，“我剛纔叫你，你沒聽見？”

    “沒聽到。”

    顧楠的回答差點把人氣死，顧父咬牙切齒。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女兒！”

    顧楠回頭淡然地說：“你以為，我希望有你這種爹？”

    顧父表情僵硬，剛趕來的顧母聽罷心中大驚失色。

    她說：“小楠，你以前都是乖乖的，為什麼現在動不動就頂撞父母長輩？”

    “問得好。”

    她鳳眸眯起，出言質問，“以前你肯爲了我辭職，現在為什麼眼裏只剩下顧瑀，不顧我的感受？”

    “我，我……”

    顧母自覺對她有愧，動了嘴唇，說不出話。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可顧瑀也是她的兒子，她也要顧及兒子的感受。

    “你還不是母親，無法理解我這個當母親的心……”

    “如果當母親就是像你這樣，犧牲女兒成全兒子，那我名了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她回懟回去。

    “一個家裏麵，總要有人犧牲。”顧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顧楠冷笑兩聲，“那怎麼不是顧瑀犧牲。”

    “他都要跳樓……”

    “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跳樓，你不知道嗎？！”

    她倏地冷喝一聲，周身氣壓一變散發冷氣。

    “我，我……”顧母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她冷冷嗤笑，“知之莫若母，顧瑀是什麼德行，你們怎麼會不知道？”

    “明知他是裝的，也陪著他把這場戲演到底，反過來逼迫我。

    這就是你口中的當母親的心。”最後這句話異常諷刺。

    顧母內心深處骯髒的心思，被放在明面上，她神情一急，更多的是被戳破的惱怒。

    “我是你的母親……”

    “被我戳破真相，就搬出母親的身份想要壓我。”

    她的語氣越來越冷，沒給她留臉面，“真的是我的好母親。”

    顧母臉色變了又變，身體搖晃一下。

    這個時候，顧父在旁邊冷颼颼說：“就算我和你母親是這樣打算的又怎麼樣？”

    “父母養你一場，你就應該聽我們的話，按照吩咐辦事。”

    他說著說著聲音沉下去，“現在你哥哥在警察局，你更要想辦法救人。”

    原來在這等著她。

    顧父自動忽略顧楠冷若冰霜的臉，繼續往下說。

    “據我打聽得知，雖然有人證親眼所見你哥哥打人，但是這個小區裡面有很多監控是壞的。”

    “這就說明案件有操作的餘地。”

    顧楠一聽到這裏，覺得話不對勁，讓白菜悄悄開啟手機錄音，靜靜往下聽。

    “你、宋美美、小瑀，你們三個之間關係錯綜複雜，裡面夾雜不少恩怨。”

    “這場案件，可以是保安所見，小瑀殺人。

    也可以是你憤憤不平，失手殺人，然後找你哥來頂罪。”

    刑啊，真刑！

    教唆別人頂包。

    一家子都給她進去吧！

    顧母瞳孔地震，滿是震驚。

    如果真的按孩他爸說得做，兒子是洗脫罪名了，女兒要進去……

    她想到這點，可到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顧楠冷冽的眸子中閃過寒光，“怪不得追過來，原來你想讓我替顧瑀頂罪。”

    顧父臉都不要了，“是。”

    “你哥哥是兒子，畢業有穩定的工作，還有大好的前途，是家庭的頂樑柱，日後還要為老顧家傳宗接代。

    你把他換出來，合情合理。”

    “確實合情合理。”顧楠冷笑。

    你們兩個進局子合情合理。

    兩人一聽她這麼說，還以為她答應，喜上眉梢。

    顧父急忙催促著說：“趁著你哥哥現在還什麼都沒有招供，你趕快去頂罪！”

    顧楠笑著點頭，臉上表情越發冷漠

    她提出要求，“走，你們陪我一起去。”

    “好！”

    顧父不做他想，剛要拽住顧楠的手，被她狠狠甩開。

    顧楠眸中幽光陣陣，大踏步走向警察局。

    當看到去而復返的顧家三人，阮玉眼眸狐疑。

    “你們還有什麼事？”

    不等顧楠開口，顧父“啪”狠狠甩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哭泣著說：“都怪我，沒有好好教育女兒，纔會讓她犯下殺人的錯誤。”

    阮玉聽得糊塗，“目前涉嫌殺人的是顧瑀，和顧楠有什麼關係？”

    “小瑀是無辜的，他是替親妹妹頂罪！”

    “你說什麼？”

    周圍兩名警察面面相覷，齊聲說道。

    顧父擦了擦眼角虛偽的淚水，聲音裡面滿是失望，“你自己和警察說。”

    眾人的目光落在顧楠身上，只見她不急不慢地從口袋裏麵掏出手機。

    她說：“我這有段錄音，想讓各位警察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