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這裏比基地好千倍萬倍。”顧楠如實回答。

    雖然這裏是機器人統治的星球，但她能夠感受，此處到比基地更有人情味。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顧鄉百思不得解。

    這裏好，留下就是。

    顧楠沒有明說真正的原因，原身早就死了，留下幹嘛？

    她沒興趣盯著一群機器人看來看去，還不如去下個世界。

    她說：“我還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們。”

    “不用。”顧楠回答。

    “你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顧鄉打破沙鍋問到底。

    顧楠皺眉，她不喜歡被咄咄逼問的感覺，語氣不自覺中冷下來，希望她知難而退。

    “事事不必明說。”

    “不對，顧先生說過，任何事情都要說明白。”

    顧楠：“……”

    顧遲暮怎麼不教教他們人情世故？到頭來只學會了一根筋貫徹到底。

    “我心之所向，並非此處。”她只得再次開口。

    這把顧鄉再次難住，“什麼是心？”

    她覺醒了人類的意識，但是好像還沒有心。

    顧楠長嘆口氣，老神在在地說：“我告訴你了，你也不懂，以後自然就明白了。”

    顧鄉更加迷糊，覺得人類難懂的同時，對“心”產生極大的好奇。

    顧楠看出來她和真正的人類還有些區別，可具體區別在哪裏，又說不出來。

    算了，還是不糾結。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顧鄉清澈的眼神裡透露著疑惑。

    “現在基地的人類，全部進化到可以擁有神奇火焰的程度了嗎？”

    她在監視西部基地的時候，看到顧楠手中有一種火焰，水撲不滅，十分神奇。

    顧楠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紅蓮業火，“倒也沒進化到那種地步。”

    剛回答一聲，又怕她繼續追根問底，立馬轉移話題，“我第一次來這裏，四處逛逛。”

    顧鄉當即提出，“我陪你一起。”

    顧楠拒絕好幾次，顧鄉這才作罷。

    等到走出陵園，她纔想起一件事情。

    “剛纔忘記問顧楠是怎麼來的了。”

    顧鄉立馬掉頭回去，想要一問究竟，可當她回到原地時卻發現，對方早已經消失不見。

    深夜，東部基地。

    守候在顧楠房間外的眾人久久沒有等到她出來，內心焦灼。

    林雪飛思量再三，決定上前敲門，但是無人應答。

    她命人拿來晚餐，再次敲門，依舊沒有人回聲，在門外道聲抱歉，命人把門撞開。

    但是當她走進來一看，只見房間裡面空空如也，早就沒有顧楠的影子。

    “好端端個大活人，怎麼突然消失不見了？”

    身後傳來老人焦急的聲音，“是啊，咱們趕快去找找。”

    “別找了。”林雪飛嗡聲開口，“她已經走了。”

    “走，她能走哪裏去？”

    “對啊現在還是末日，外面很危險。”

    林雪飛輕聲嘆口氣，小聲地說：“末日對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她見識過顧楠的手段，能夠改變極寒極熱天氣，一劍可擋子彈，是最強的人類，也是最後的希望。

    她本想帶領基地倖存者，向顧楠道歉，求對方出手結束末日。

    可現在人走了……

    他們又該怎麼辦？

    浩瀚星空，群星璀璨。

    彼時快穿空間中，白菜正當牛做馬，給顧楠捶腿。

    打賭輸了哇，它怎麼也沒想到那群科學家是被逼上飛船噠。

    嗚嗚嗚，現在只能給大大捶腿了。

    “白菜，弄點瓜子和果盤。”顧楠的聲音傳來。

    它屁顛屁顛去端過來。

    正前方的光幕上演繹著顧楠離開後的場景。

    林雪飛在她走後，接管其他三大基地，將資源合併整改，並且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傾盡三大基地資源，打造飛船，離開星球。

    她相信，顧遲暮走成功的路，他們也一定能夠成功。

    正當計劃進行到一半時，閆向東稟報沒有足夠的水資源，眾人這才發現，今年夏天沒有下雪！

    又過去三個月，民眾因為水資源的減少，變得焦躁不安，第二年爆發遊行示威。

    林雪飛雖然在極力想辦法，但終究難以解決問題。

    暴亂的民眾衝進軍區，砸了正在建造的星際飛船。

    就在飛船被毀的下一秒，天際一艘更大的飛船從天而降。

    林雪飛見飛船的模樣，越看越熟悉，像極當年顧遲暮等人開走的那艘。

    飛船艙門開啟，一個機器人乘坐飛行器從裡面飛出。

    顧楠看清來人，嘴角勾起，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沒想到是顧鄉。”她還以為這些機器人對基地不感興趣。

    可顧楠不知道的是，顧鄉等機器人確實對基地不感興趣，他們更想研究人類。

    顧鄉在半空中讓基地的人投降。

    林雪飛不肯，她便坦白造雪計劃取消的事情。

    當得知以後都不會有降雪，民眾心灰意冷，又驚又怕。

    顧鄉這時又給條活路，“只要跟自己迴天冥星，配合研究，就可以活下去。”

    人心動搖，最終六萬餘人被當作俘虜押回去。

    而林雪飛與閆向東不肯離去，顧鄉沒有強迫，帶領六萬人分批次離開。

    在他們走後，林雪飛望著空空如也的基地，選擇飲彈自盡。

    閆向東埋葬她的遺體，以同樣的方式死在基地。

    這一幕正好被拿水果回來的白菜看見。

    它一陣唏噓，“大大，沒想到他們兩個纔是真愛，閆向東會選擇殉情這種方式。”

    話音剛剛落下，顧楠一巴掌打過來，“殉什麼情，他這是對未來的絕望。”

    準確地說，根本沒有未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與孤寂。

    白菜用小爪子揉揉頭，“好叭，我還以為是殉情。”

    眼前的畫面一轉，來到天冥星。

    顧鄉把人類帶回來，令人著手研究人類與機器人的不同。

    六七百年過去，當初帶過的六萬人全部死亡。

    她終究沒弄明白顧楠說的“心”是什麼。

    也放棄將機器人徹底變成人類的想法。

    時光荏苒，又是萬年。

    基地被植被覆蓋，地殼運動幾經變化，滄海桑田，不見人類蹤影。

    一場大雨過後，一隻劍齒虎跑到小水窪邊上喝水，野人從樹叢中悄悄走過，另一場輪迴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