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顧楠聲音沉沉。

    “我確定。”原身抬起頭，語氣堅定。

    真正的她，早就該死了。

    不是嗎？

    “你可以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嗎？”原身再次問。

    顧楠沒有回話。

    過了許久後，她才說道：“身體我還給你，是生是死你自己決定。”

    顧楠說完，一道白光閃光，她們回到快穿空間。

    “大大，我們不勸勸她嗎？”白菜問。

    “一個人鐵了心想死，你勸得住嗎？”

    顧楠在地府見過太多自殺而亡的鬼。

    他們哪個是被三言兩語勸住了？

    故而顧楠不去幹預原身的選擇。

    她坐在床上，讓白菜把畫面調出來。

    只看她離開後，原身的魂魄還是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

    當感受到久違輕盈的體態，原身嘴角露出了笑容。

    她推門而出。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花蕊看到她，還過來打招呼。

    可看到原身一直低下頭，眼神中不再凌厲冷漠後，心下一頓，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熟悉的顧楠回來了。

    “她應該早就發現我不是原身了。”顧楠看到這裏開口。

    花蕊自始至終什麼都沒有說，可剛剛那幾個眼神讓顧楠察覺到不對勁。

    她應該是猜測到了。

    畫面裡，原身同花蕊小聲說了會話，表達對她的感謝，離開學院。

    準備出校門的時候，正好遇到被顧楠打得找不到北的三十三家家主。

    他們看到她，抱著自己的獸寵就跑！

    跑慢了，又要捱揍！

    原身看到這裏展顏一笑。

    “她笑得好溫暖～”白菜被原身的笑容溫暖到。

    那種感覺就像是長達半月的陰天后，出現的晴天，照射在人身上暖暖的。

    顧楠頷首，繼續往下看。

    原身平常很少離開學院，她聽同學閒聊的時候說過，海邊很好看。

    她從未看過，這次出來後，徑直去了海邊。

    微風徐來，落日橘黃色的餘暉照進海里，追逐海浪，揉碎進海水中。

    原身坐在沙灘上靜靜坐著。

    她坐到太陽下山，最後一點餘暉消失不見，頭頂繁星點點。

    突兀之間，她眼角流下兩行清淚，“海真的很好看。”

    她說著慢慢起身，一步步朝著大海走去……

    畫面消失。

    “她，她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死？”白菜聲音帶著顫音，還沒有反應過來。

    它以為，原身擁有了瘦瘦的身材，成爲了愛笑的女孩，去看了自己喜歡的風景，感受過世間的美好就會留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會……

    “十年很累，她已達成所願，這樣不帶遺憾的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原身自始至終都很清醒。

    她明白這種爽文劇情不屬於她，自己走後，她慢慢還會泯然眾人。

    這絢爛如煙花的一生，就此結束也是一種選擇。

    “好可惜……”白菜嘆口氣。

    “只要是她心中所願，就不可惜。”

    他們終究是旁觀者，只要是本人深思熟慮做出的選擇，於本人而言，永遠都不可惜。

    顧楠素手一揮把畫面抹除。

    她問：“這次有多少積分？”

    白菜整理好情緒，然後快速去查詢。

    “回大大，這次有點少，只有三百積分。”

    “意料之中。”

    這次任務只有一個，又不算難，顧楠早就猜到沒有多少積分。

    “那我們現在去下個世界嗎？”白菜問。

    她猶豫一下，開口說：“我要休息半天。”

    “咦？”白菜輕疑聲。

    大大成為快穿任務者以來，極少休息這麼長時間，一般都是一個世界接著一個世界。

    它關心地問：“大大怎麼了，是太累了嗎？”

    “不是。”顧楠摸了摸它的頭，“我有些事情需要先去處理下，你在這裏等我。”

    “喵嗚，好～”

    單純小白菜以為大大是看到上個世界，原身最終自殺心情不好，想要出去走走，乖乖的沒有多問。

    顧楠捏了個口訣消失在原地。

    彼時，陰森森的地府。

    “你們這些剛死的鬼，動作都快點。”鬼差阿廣和大黃正在帶一批新鬼前往黃泉。

    突然，他在前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黃，你看那個鬼長得怎麼那麼像小閻羅王？”

    “你眼瞎啊，那就是小閻羅王！”大黃給了他兩巴掌。

    “這位姑奶奶不是被閻羅王弄去，快、快穿空間什麼玩意的地方，怎麼突然回來了？”

    想起當年在她手底下被奴役的日子，兩個鬼差同時打了個哆嗦。

    他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線上等，急急急！

    “你們兩個看到我走什麼走？”兩鬼差剛扭頭，顧楠突然瞬移到他們身後。

    “嘿嘿嘿嘿，見過小閻羅王！”

    大黃咧嘴嘿嘿笑了兩聲，這才解釋道：“我們兩個沒走，這不是看看後面有沒有掉隊的新鬼。”

    “對對對，我們看看新鬼，看看新鬼。”阿廣拍了拍身後的男鬼，笑得比哭得都難看。

    顧楠瞟了眼這群新鬼，在後麵看到原身的身影。

    還好來得及時。

    她說：“你們兩個過來，我交代你們一件事。”

    大黃和阿廣快速湊過去，“大人，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對啊，就算是讓我們兩個上刀山下油鍋，我們兄弟兩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好，那你們兩個先去刀山油鍋走一趟。”

    阿廣：“？”

    大黃：“？”

    兩小鬼差一臉苦相，大黃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他好好的提刀山油鍋幹嘛！

    “大人，您就不要開玩笑了……”

    他們兩個的小身板要是真去油鍋裡面遊兩圈，不禿嚕層皮纔怪！

    顧楠眉峰微微上調，指了指後面的原身說道：“這個女生，你們來世給她安排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不必大富大貴，但是父母一定要足夠愛她，尤其是母親。”

    大黃眨眨眼，“大人就這點要求嗎？”

    剛纔顧楠說的那些要求，只不過是最簡單平凡的一類人。

    “大人要是想讓她來世過的舒舒服服，不如給她投身成財閥千金、議員之女……”

    “咳咳！”阿廣看到臉色清冷的顧楠急忙咳嗦聲。

    大黃反應夠快，立馬改口，“平平淡淡纔是真，就按照大人說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