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質問
在城牆下和周圍人的注視下,十門火炮突然噴射出明亮的火焰。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十道黑影從炮口飛出,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轟隆"
站立在城牆上的官員突然感覺到一陣搖晃,就彷彿地動山搖一樣。
前方的紅色朱漆大門猛烈震動,一陣煙霧騰起,瀰漫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後面的禁軍和圍觀的百姓都萬分緊張的注視著那道大門,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能否開啟此門成爲了柴瑜能否拿下皇城的標誌。
如果他不能開啟皇城,那麼必然會被圍困在汴梁城內,隨著援軍不斷的到來,下場可想而知。
煙霧散盡,陽光照射下來,數萬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大門之上。
只見那大門上有深深的幾道凹痕,裂紋如同蛛絲馬跡一樣遍佈了整個大門之上,剛纔的那幾枚炮彈竟然厲害到讓鐵門都為之碎裂的地步!
“給我繼續轟!”
柴瑜嘴角露出自信的冷笑,用紅衣大炮來打碎城牆,這本來就是紅衣大炮的正經功能,明清之際的大戰中,雙方用大炮互相轟擊,攻城的難度已經大大降低。
“火箭,虎蹲炮準備,我倒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在此擾亂殿下的計劃。”
嶽華聽到背後的動靜,看到後面的禁軍有些蠢蠢欲動,立刻大怒,指揮著後面計程車兵調轉炮口對準了那些正緩慢圍上來的禁軍。
他深深的知道,不到最後一刻,敵人絕對不會罷休,尤其是那些禁軍,一直在從全城各個地方匯聚過來,這些後來的禁軍士兵一定不知道他們的首領已經死在剛纔的炮擊當中。
萬炮齊發,濃密的黑影劃過了天際,將兩百米的空間都變成了血肉交織的地方,禁軍士兵騎著馬不斷想要衝殺過來,可惜還沒到中間,就已經被飛射出去的炮彈給打飛了出去。
那些馬兒更是在火箭的驚擾之下,失去了控制,將主人給扔下了馬,四處狂奔而去。
預備軍士兵端著燧發槍,不停的向着禁軍發射,將三百米的空間中打成了血肉地獄,子彈呼嘯著從這片空間掠過,將敢於踏入這個距離的禁軍士兵都放倒在地。
到如今的地步,所有的預備軍士兵都明白他們今天處於生死之地,絕無婉轉的餘地。
圍觀的百姓紛紛逃竄,他們看到,在子彈和炮火的襲擊之下,那些威風凜凜的禁軍士兵就像一棵枯樹被秋風給打爆,從他們的身體上不斷爆出紅色的血液。
如此血淋淋殘酷的場面是他們生平所僅見!
禁軍被瘋狂的炮火給逼迫的漸漸後退,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眼神,面對如此猛烈的炮火,血肉之軀絕對無法逾越。
他們現在才恍然明白,為什麼柴瑜僅僅能憑藉二千人就能在山東割據成王,有那麼犀利的火器,那些各地的勢力,只有被清掃的份兒!
“咣噹!”
一聲驚天的巨響,從城門口傳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那紅色朱漆的大門上竟然被炮彈給轟擊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將隱藏在門後的御林軍給露了出來。
“諸位禁軍將士,今天我柴瑜帶兵入城,要替黎民百姓討個公道,清除陛下身邊的奸人,還天下一個清白,和諸位無關。”
“諸位剛纔也看見了我火炮的威力,如果諸位堅持要阻擋柴某的腳步,那麼不妨一試,本王倒要看看是某的火器犀利,還是諸位的頭顱堅硬!”
柴瑜騎在馬上,手指著百米外的累累屍體,向着門後的御林軍傲然一笑。
那些御林軍一直躲在皇城後,倒是沒看到外面的激烈情況,此刻順著柴瑜的手看過去,見到那百米的路上遍佈著禁軍的屍體,血液將周圍一片都染成了紅色,不由嚇的肝膽俱裂。
“如果不願和柴某為敵,還請諸位讓開道路,等本王登上皇位,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功勞。”
柴瑜又將獎勵拋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
那些禁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值此之際,人人都能看出柴瑜之勢不可阻擋,面前的預備軍雖然只有一萬五千人,可是這些人爆發出的戰鬥力,比起十萬禁軍來,還要兇猛異常。
他們只不過是一個守著城門計程車兵,真犯不著為人家的家事將姓命拼上,更何況人家幽州王也說了,等他做了皇帝以後,忘不了他們的好處。
兩相一權衡,他們緩緩讓開了道路,向着皇城深處逃去。
站立在城牆上的容傅,範銘等人見到此情況,不由閉上了眼睛。
“進城!”
柴瑜眼睛中精光一閃,嘴角浮現出微笑。
千難萬難,這最後一關重要給自己拿下了,皇位在向着自己招手了!
牛奇一聲怒吼,帶領著五千精兵飛快的向着皇城內涌了進去。
嶽華帶領著剩餘的兵力,將十門紅衣大炮擺放在了城門口,兩百門虎蹲炮,五百具火箭都依次擺放在前面,形成了一道遠近結合的火力網。
這一道火力網能將至少五萬人以上的勢力給掃平在城門口的宣德門廣場前,讓他們不敢再來進犯。
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兵力來增援汴梁,等柴瑜將皇位給拿到手裏,就能調動全國的資源,那些人自然就成了反賊。
柴瑜領導著兩千全副武裝的精兵,馬不停蹄的越過了城門,直接來到了太清院。
此地是柴仁勳所在的地方,耗費了無數的民脂民膏,和江南的花木石蟲,纔將這項浩大的工程給完成,導致了天下民怨沸騰。
可柴仁勳對此不聞不問,任由貪官橫行,容傅,馮滔,陳嘯成三人把持了朝政,將一個富庶繁華的天下搞的烏煙瘴氣。
柴瑜等一行人越走越快,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太清小築中雲煙蒸騰,綠樹紅花伸出了牆外,一派修道聖地的模樣。
在門口有兩個禁軍士兵正看守著大門,見到柴瑜等人,先是一愣,接著立刻就撒腿跑到了遠處。
牛奇一腳將大門給踢開,帶著人衝了進去,四處尋找柴仁勳的蹤跡。
一向安靜的太清小築中立刻雞飛狗跳,到處都是士兵嘶喊的聲音。
柴瑜緩緩走到一處樹蔭下坐在了石椅上,等待著牛奇將柴仁勳和陳嘯成帶到面前。
“殿下在前面,快些走。”
就在這時,前方響起了牛奇的粗大嗓門,和幾個人走路的聲音。
柴瑜微微一笑,正主兒應該是帶來了。
不一會,柴仁勳手裏拿著畫筆,陳嘯成陪伴在他身邊,兩個人滿臉怒容,不停的用眼睛看著牛奇。
他們一向養尊處優,眼高於頂,還從來沒有人敢於向他們大聲呵斥的,牛奇給他們開了先河。
“父皇,別來無恙啊。”
柴瑜站起來,向着柴仁勳一拱手,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謙恭。
“瑜兒,皇位早晚是你的,你為何急於一時,破壞了咱們柴家的祖制?”
柴仁勳擦了擦身上的墨跡,剛纔他還在和陳嘯成在花園裏作畫,忽然就聽到士兵來報說幽州王作亂京師,他還有些不相信。
自己讓容傅在水陸佈置了那麼多的軍隊,柴瑜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就打到了京師中?
“父親說的好輕鬆,我在山東為我柴家恢復河山,你卻讓容傅那老兒將我困死,以後父親歸天之後,恐怕見到列祖列宗也無顏愧對吧?”
柴瑜凝視著柴仁勳,發出了冷笑。
“瑜兒,你作為皇兒,應該遵守朝廷規矩,你打下了山東,卻不聽朝廷節制,如果每個皇子都像你學習,那豈不是壞了規矩,你拿著列祖列宗來壓我,豈不知自己做的更加不堪?”
柴仁勳眉頭一皺,他從柴瑜口裏聽到稱呼是父親,而不是父皇,已經明白柴瑜的心思,今天這皇帝是做不下去了。
“父親,你身為皇帝,卻將天下治理的名不聊生,江南百姓竟然被逼的造反,作為一個皇帝,你縱容手下的大臣橫行掠奪,侵吞百姓的土地,這汴梁城外的田地,誰家最多,你難道心裏沒數嗎?”
柴瑜看著還一臉埋怨的柴仁勳,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我柴氏老祖立國之時,以兵馬為先,給子孫留下了遼闊的疆土,歷經了數百年,傳到了你手,京兆府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竟然被你拱手送人,讓西夏人長驅直入,太原和京兆府的百姓在西夏人手裏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你還怎麼有臉見列祖列宗?”
柴瑜指著柴仁勳越說越激動。
“陛下,他畢竟是你父親,你就不能......”
柴仁勳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想過有人竟然敢在他面前指責自己,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站立在一旁的陳嘯成卻已經笑呵呵的換上了笑容,討好的對柴瑜說道。
他審時度勢,已經明白柴仁勳大勢已去,柴瑜纔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他一張口,就叫柴瑜為陛下,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靠近了柴瑜。
“你一個閹人也敢於在宮廷中興風作浪,禍亂朝綱,給我推下去!”
誰知柴瑜臉色一冷,臉上現出怒氣,手指著陳嘯成大聲斥責。
“陛下,你聽我說,我以前可是向着你的啊,容傅在朝廷上污衊你,都是我在為您說好話,不信,您問一下太上皇。”
兩個士兵上前,一人一隻胳膊,將陳嘯成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在了手裡。
陳嘯成大急,明白一旦被帶走的話,自己就再也沒有辯解的機會了。
他情急之下,竟然稱呼柴仁勳為太上皇,還讓他來佐證。
為人之刁滑可見一斑。
柴仁勳氣的渾身發抖,好像第一天認識陳嘯成一樣手指著他,不住顫抖。
“關押到天牢中,等待宣判!”
柴瑜不耐煩的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