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閃擊
新化門外,人山人海,各種攤販走貨郎中來來往往,傳入不息,一派大都市的景象。
一條河流從新華門側穿過,河流之上,各種商船往來穿梭,船上的夥計扯著嗓子向着兩邊的行人叫賣,梢工撐著竹竿,輕輕一撐,就帶著小貨船行駛了數米之外。
此時正是炎夏,在河流之上的幾個看守兵士穿著短褂,扯著大嗓門讓來往的商船停下檢查交稅,還不時的用袖子擦試著額頭上的汗水。
“冰涼的雪湯丸子,上好的降熱之物。”
“冰了一夜的涼飲了啊,快來嚐嚐啊。”
在岸邊上,幾個短打扮的貨郎挑著木桶,沿著運河邊使勁的向着兩邊的行人兜售著自己的涼飲。
整個城門口,有著一種慵懶和繁忙的商業氣息。
卻沒有人會想到危險正在慢慢接近。
幾艘烏篷船順著江面漂了下來,站在船頭的哨工頭上戴著斗笠,壓住了眉眼,使勁的撐著船,眼睛不住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喂喂,你們是哪來的,懂不懂規矩?都到了新化門還跑那麼快,是要搶佔別人的碼頭?”
幾艘烏篷船飛快的速度和河面上的小船那悠閒的速度截然不同,立刻就引起了旁邊一艘船上的中年人的不滿。
這個中年人大腹便便,手上無根手指頭,有三跟都帶著潔白的戒指,戒指上鑲嵌的紅寶石在陽光下閃耀奪目,迎來了許多人的注意。
只是當人們的視線注意到他身邊站立的幾位彪形大漢身上,立刻就訕訕的收回了嫉妒的眼神,看向了別處。
長居住在這一帶的百姓都認識他,他可是汴梁城裏有名的富翁葉百萬,靠倒賣珍珠玳瑁發了大財,在京師中置辦了大院子,又娶了四房小妾,開設了一家珠寶行,在京師中名氣不小。
不過跟讓人們津津樂道的是他的背景,他可是範銘的外親,據說他的兒子娶了範銘小妾的女兒,兩家一下成了親家。
而範銘跟隨著容傅,已經是副相國之位,在整個汴梁城市可謂炙手可熱,一般的官員都不敢與之作對。
葉百萬原本是明州一個普通的商人,從海外手中收購一些海貨運輸到內地來賣,因為本錢少,拿不到什麼上等的貨物,因此生意一直做不大。
自從搭上了範銘後,他的生意就突飛猛進,一舉將整個明州的珍珠生意給包攬了,然後在汴梁開辦了珠寶行,身價一下增加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因此同行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做葉百萬,意思是有百萬貫之巨。
在汴梁的幾個碼頭上,葉百萬都有舉足輕重的說話權,那些碼頭上的黑幫實際都是他在控制。
河面上的那些貨船看到他家的貨船,都會乖乖的放慢速度,讓他先行,表示對他的尊重。
因此,他今天看到河面上居然還有如此不懂規矩的船,忍不住火氣,就指著烏篷船喝問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因的河兩岸的人紛紛向着這裏看了過來,就連在城門口收稅的官兵也都好奇的側著頭向着這邊看了過來。
可是,在葉百萬的喝問之下,那烏篷船卻彷彿沒有聽見一樣,依舊是快速的向着前方行駛而去,不一會兒,就越過了前面的小船。
"他孃的,這些外地人今天不給他們一點顏色,不知道汴梁城的老虎張幾個眼。"
葉百萬沒想到對方居然不理睬自己,頓時來了火氣,連聲命令船伕將船劃塊一些,好趕上去。
“怎麼回事,不知道這裏是關卡嗎?”
看到那船行的飛快,那幾個官兵也趕緊到了異常,連忙想要將關卡放下,擋住烏篷船的去路。
只是就在此時,那烏篷船中的簾子忽然被掀開,十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漢子從船艙中鑽出來,手裏拿和黑漆漆的燧發槍。
“砰砰砰。”
幾聲清脆的槍響過後,十幾個站立在關口計程車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來強盜了。”
“劫匪進城了。”
“塊逃,匪徒殺人了!”
清脆的響聲過後,繁忙的兩岸立刻就像沸騰的水一樣沸騰了起來,百姓們,攤販們撒開腿,一邊大叫著一邊向着四處逃散。
一直緊緊跟隨在烏篷船後的葉百萬,已經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要教訓的人居然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悍匪。
“快逃!”
在腦袋空白了十幾秒鐘後,他呆滯的思想才稍微有一點清醒過來,趕緊命令船伕掉頭。
他現在心裏後悔的想扇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嫌死的不夠塊,這種事情自己湊上來幹嘛?
“想跑?還來得及嗎?”
誰知,他的命令纔剛剛下達,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冷冷的笑聲。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一個名黑衣人手裏舉著一把槍,正對著自己的腦袋,臉上帶著冷酷的微笑。
一瞬間,葉百萬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飛到了九霄雲外,全身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動盪不得。
“砰!”
一聲槍響過後,一大攤鮮血從葉百萬身上彪射了出來。
“快點,將內河也控制住,用虎蹲炮!”
牛奇站立在船頭,機警的看著周圍的情況,發出了命令。
他是今天閃電戰的前鋒部隊,負責用小股力量將各處關卡打通,保證後續的大部隊入城。
剛剛將外河的關卡控制住,他就馬上發現了一百米的守兵正快速的趕來,想要將他們劫殺在水面上,而且有人想要將關卡放下。
牛奇明白,一旦關卡放下,想要開啟就很麻煩,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一半。
因此他也顧不上現在正處於河面上,周圍還有散亂的人群,必須當機立斷將內河拿下。
十幾個黑衣人早就有準備,立刻將虎蹲炮拿了出來,瞄準了內河關卡,向着那裏發射炮彈。
而其餘的人卻端著燧發槍,抖動了扳機,向着趕過來的官兵們射擊。
寂靜的河面上,立刻就槍炮聲大作,硝煙瀰漫在了河道中,沒有防備的官兵被突如其來的鉛彈打中,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