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試探
柴瑜開啟門框,就看到幾輛馬車,福伯從馬車上跳下來,笑著看向柴瑜。
“殿下,下午還算幸運,跑了好幾個銀鋪,總算將銀票都換成了錢,您不知道,跟著看熱鬧的人都將街道兩端給堵滿了。”
福伯笑著對柴瑜說道。
柴瑜看向身後的三輛馬車,馬車裏拉著的應該就是所有銅錢了,每個馬車上還配了一個壯實小夥,應該是幫助來搬銅錢的。
福伯一揮手,三個壯實小夥立刻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從車廂裡搬出幾個箱子,放到了院子裡,柴瑜看他們動作十分吃力,看來箱子應該很沉重。
福伯將箱子蓋開啟,立刻就有金銀特有的光澤從箱子裡投射出來,將站在周圍的人都映照的臉上泛出了金色。
婉兒,綠腰,春梅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全都捂住了嘴,目光眨都不眨的看著箱子裡。
在第一個箱子裡裝的是金元寶,一行放了十個,一共十行,也就是一百個金元寶,一共兩個盛放金元寶的箱子,也就是二百個金元寶。
在金元寶的旁邊,還放了三個裝滿銀兩的箱子,同樣是裝的滿滿當當。
剩下的幾個木箱子,就全部裝的是銅錢,銅錢就似乎沒那麼排列整齊了,用繩子穿了就胡亂的堆積在箱子裡,目測看過去,大概有一兩千個銅錢,就是用來湊夠數量的。
一萬貫聽起來數量似乎並不大,但是對於大周的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多的錢。
其實放到現代人一樣,大多數現代人最可能接觸的錢是百萬級別,千萬級別那就是隻能在影視作品中才能見到。
婉兒,綠腰等人的心情此刻也正是如此,她們三個人一下午花了兩百文都有點惴惴不安,一下子見到一箱子一箱子的金元寶銀元寶那不震驚才奇怪。
“殿下,你是不知道,爲了湊夠錢,銀鋪的掌櫃那可是將整個銀鋪的夥計都調動起來數錢,又派人滿城去同行那裏調取錢財,忙活了一個下午纔將錢給湊夠,”
福伯擦了一把汗對柴瑜說道。
柴瑜點點頭,他能想象到其中的艱辛,在現代取個大額現金還需要提前預約,那還是有了點鈔機,有各種現代化的運輸工具的條件下。
放在大周,工作量只可能更大,動用的人手也會更多,引起的轟動也會更大。
“將錢先放到我室內,等以後有了侍衛,咱們再搬到倉庫。”
柴瑜指著箱子裡的財物,抓了一把銅錢賞給了幾個工人,工人拿了錢立刻就高高興興按照柴瑜的吩咐將錢搬到內殿。
一切忙完,柴瑜才招呼福伯一起坐下,拿了一個肉餅給福伯,燒鵝已經被春梅切開盛放在盤子中,桌子上還有一盤從集市中買回來的冰雪冷元子,幾碟乾果,雖然賣相沒有御膳那麼精緻,不過味道卻是更加豐富。
尤其是冰雪冷元子,算是大周的網紅食品,是用黃豆和沙糖製成,黃豆去殼炒熟再用蜂蜜拌勻,將它揉成圓形,放到冰水之中,就成了晶瑩透亮的雪丸子。
婉兒最是喜歡吃冰雪冷元子,所以一口氣整整買了二十多個,看來平時在皇宮中是久聞此物大名卻沒有緣分買上。
婉兒,綠腰,福伯一邊吃一邊眉飛色舞的說著白天在集市中的見聞,春梅卻一反常態在一邊默默吃著,不時抬頭看一眼柴瑜。
她現在心裏已經有一些後悔,眼看柴瑜的境況越來越好,她就越後悔背叛了柴瑜,不該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去投靠柴浩。
尤其是今天看了那套聽雪閣後,她已經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婉兒,咱們的院子如何,有沒咱們明德殿好?”
柴瑜一邊笑呵呵的吃著雞翅,一邊看著婉兒,他現在也非常想看看自己在大周的獨立住所,可惜被禁足。
現在的明德殿說是他的住所,但它是整個皇宮的一部分,幹什麼都不方便,都有人在注視,就是想要出個皇宮,還要登記出宮時間,說是寬鬆版的監獄更合適。
“殿下,明德殿就是再大十倍,也沒那院子好。”
婉兒偷偷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說,好在此刻正是黃昏之時,工匠們早也回去,太監們也都沒在。
“殿下,陛下真是出手太大方了,那麼好的三進三出的院子就那麼隨手送給了你,咱們真是賺大。”
“殿下,你知道嗎,院子實在是太大了,有樓臺有長廊,還有假山石,小湖,草坪,我夢中該有的東西它都有,我夢不到的東西它也有,你說氣人不氣人?”
婉兒吃了一口冷元子,立刻就急不可耐的向柴瑜描述著自己下午的震驚心情。
三進三出的院子在汴梁城並不多,大都是鉅富權貴所擁有,民間常見的還是一進一出的院子。
進指的是一道院落,一出就是一個出口,三進三出就是說從大門進去,是第一重院落,再進去是一道門,門後是第二道院落,然後是第三道門,門後又是一個院落。
簡單點說就是三重院落,每個院落正房、廂房、下房、甚至雨廊都配備齊全,三個院子相互獨立又相互聯絡,有足夠的私密性又能保證舒適性,是古代院子中的頂流了。
柴瑜笑了笑,柴仁勳對於吃喝玩樂都是十分痴迷,對於住所更是精益求精,他名下的產業那一定是花費了大量的錢財進行修繕,怎麼可能不好?
“陛下也真會起名,聽雪閣,住在那樣的院子裡,這一生纔不算虛度。”
綠腰端起一杯水酒,緩緩飲下,一雙妙目若有意若無意的看著柴瑜。
她下午參觀了那院子後,立刻就愛上了那樣精緻的住所,女人都愛美麗的事物,即便是她也不能免俗。
“你們要喜歡,就分給你們一個院子去住,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柴瑜倒是很大方,大手一揮,就給了意見,他可不在乎一個小院子,再富有,人每天睡覺也就是一個小床,還能將個院子都睡下了?
“啊,真的嗎?那我要後面的院子,那裏離天街近,一出門就能看到好多人,買到很多的東西,殿下你可不許反悔啊。”
婉兒翹起小嘴嚷嚷道,手裏還不忘拿了一個雪白的冷元子。
綠腰眼睛裏興奮之色一閃,很快就再次熄滅,臉上也顯出無可奈何之色。
“本王自然是說話算話,隨便你住哪個房間,綠腰你想住哪個院子。”
柴瑜笑嘻嘻的看著綠腰,要看她如何回答。
“奴婢無所要求,只要殿下能允許奴婢去後院的小湖中散散心,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綠腰抬起臉勉強一笑。
小妮子還藏著很深,都這時候了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柴瑜淡淡一笑,沒有去拆穿她。
福伯靜靜的吃著雞翅,目光不時掠過春梅,綠腰,然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繼續吃喝。
......
容傅躺在躺椅上,看著遠處的血紅天空,在他的身邊立著一個長身奴僕,身穿乾淨的長衫,面無表情,只有那雙眼睛中顯示著他的精明。
在容福面前有一個廊道,將他和前面的荷花池隔開,荷花池中已經是滿塘綠色,紅色的蜻蜓從一朵荷花上飛起,然後又落到一朵荷花上,引得藏在荷葉下的蛙聲一片。
容傅從旁邊的竹几上端起一杯茶,飲了幾口,才緩緩開口看向身邊的奴僕。
“李長伴,今天城裏可有什麼訊息?”
那名高個子奴僕聽到容傅的話,臉上馬上涌現出笑容,整個人就像從一個木頭人復活了一般。
長伴並不是他的名字,在整個容府中,除了容傅和他的妻妾子女有姓名,其他人一律都是用姓和職務來命名,長伴是容府中職位等級最高的奴僕,不從事具體的工作,只是陪伴容傅,等待容傅傳喚並提供訊息和回覆。
宰相門下七品官,他走出去可比一個知府說話還好使。
"老大人,有幾件事,不過有一件關於皇家的怪事。"
李長伴微微躬身。
“哦,說來聽聽?”
聽到牽涉皇家,容傅臉色立刻就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