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午夜探險
他白天曾經路過過那裏,師哥師姐們的口中傳說他也有所耳聞。
那裏被稱為“花果山”。
最關鍵的是校方還特意架設了防護網,掛上了“未經允許,不得進入”的牌子。
“你聽到了?”張天師嚇得撲稜一聲坐起。
“當我順風耳啊,‘自信徑’那麼遠我怎麼可能聽見?當是李sir突襲檢查……呃,還真來了!”
一分鐘後,屋內燈光明亮,瞬間晃得眾人怨聲載道。
但見李文升腋夾警棍筆挺地站在當央,冷冷地說道:“突擊檢查!”
臨睡之前,眾人早就將零食垃圾處理完畢,但大家忘記的是,此刻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酒味。
訓練有素的李文升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線索。
只見他清嗅了三下,冰冷的目光瞬間掃過每一個人。
“你們誰喝酒了,知不知道PTS裡明令禁止飲酒的?”
正當劉門準備向前一步獨自承擔的時候,韋伯翹竟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
“報告,sir,是……我喝的。”
李文升兩步便跨了過去,一張黑麪幾乎緊貼韋伯翹的臉。
瞳孔中兩點寒芒彷彿要將柏翹的腦殼擊穿。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sir,你說話嘴裏有股味兒……”
“噗嗤……”瞬間宿舍內的眾人全都破功了。
這個高冷男神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但沒想到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刻黑麪神的臉更黑了,“出言侮辱教官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現在的問題在於,我沒從你的身上聞到酒氣!身為宿舍長,宿舍成員犯錯你不僅不及時制止,竟然還充什麼英雄,包庇犯錯者。”
李文升一一走過兩排對臉站立的學員,似乎已經確認了嫌疑人,但老謀深算他並未揭發,而是冷笑一聲,搞起了連坐。
“既然如此,你們現在全部下樓到操場上跑圈,跑滿三十圈為止,聽到了沒有?大聲告訴我!”
“yessir!”
操場上,A班男生各個垂頭喪氣地,邊跑邊低聲咒罵著殘酷無情的“兜巴升”。
他們邁出去的每一腳都彷彿踩在那張令人生厭的黑臉上。
“就不能給自己的子孫後代積點德麼?”
“據說他不但沒有子嗣,連個女朋友還沒有呢。”
“哇,不是吧,四十好幾的人了,身為警官,不像缺錢的樣子啊。”
“動動腦子,哪個女人會看上他?”
放下眾人吐槽不提,此時的劉門跑到了韋伯翹的身旁,笑著寒暄。
“想不到你這麼講義氣,打算自己全扛啊?”
“小意思,大家畢竟一個屋簷下住著,互相幫助的嘛!”
“不過你的嘴可夠毒的,氣得李sir下巴都快掉了。這次算我欠你的,沒考慮周全,‘兜巴升’屬狗的,那麼淡的酒氣都被他聞出來了。”
一邊跑步,一邊吐槽,不知不覺間二人竟彷彿成了朋友。
經過這件事,就連其他舍員也對韋伯翹徹底冰釋前嫌,看法大為改觀。
“啊……圈數夠了!”許久過後,陳國強第一個停下了腳步。
隨之滿頭大汗的其他人也都跟著停了下來。
“要死了,要死了……”
“夜跑雖然很爽,但明天一早還要訓練呢,不說了,趕快回去衝個涼,抓緊休息吧。”老大哥林叔泉抹著汗說。
“是啊,快回吧!咦,老大,你怎麼不走啊?”匡振基好奇地看向劉門。
“我想到‘花果山’去看看。”
“什麼!”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震驚。
郭啟邦急得直搓手,“大哥,那裏很邪門的,你大半夜去幹嘛啊?”
“就當鬼屋探險嘍,有沒有一起的!”
眾人幾乎異口同聲,“不,絕不!”
似乎生怕被劉門批評自己是膽小鬼,不夠意思。
大家竟默契十足地轉頭就跑,絲毫不給劉門半點商量的餘地。
值得一提的是,張天師竟然跑在隊伍的最前頭。
“平日裏口口聲聲叫大哥,關鍵時刻跑得比兔子還快,兄弟果然靠不住!”
話音剛落,一旁的韋伯翹笑著說道,“我陪你嘍。”
“哇,大宿舍長今天是怎麼了,接連違規啊,不怕挨罰?”
“蝨多了不怕咬,債多不壓身的嘛!”
精力充沛的二人很快便來到了“自信徑”。
此刻月上柳梢,蟬鳴陣陣,好不愜意。
“那,我就說是大家胡說八道,類似的都市傳說還多著呢,自己嚇自己罷了。”韋伯翹笑著說道。
然而劉門的神情卻始終保持警惕。
因為剛剛被罰跑圈的時候,從這裏傳來危機感又令他陣陣心悸。
他方纔佯裝詢問有沒有一起來的,不過是正話反說。
目的就是讓大家趕快回去,別耽擱自己,但完沒想到韋伯翹卻這麼仗義。
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說一步了。
大不了放棄追捕,總不能讓枯木頭陪著自己冒險。
“你看!”劉門用手點指。
順著手指的方向,韋伯翹也不禁神色一凜,感到胳膊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好好的鐵製防護網竟撕開了個大窟窿。
看得出來,缺口十分不規整,絕不是用鐵鉗絞斷,反而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撕開的一般。
“這……誰這麼大的力氣?”韋伯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懼色。
“要不回去?”
“來都來了,咳……去看看!”好面子的韋伯翹強裝鎮定,竟率先鑽了過去。
劉門見狀不由得一咧嘴,心想怎麼還勸不住你了呢?
“花果山”小花園。
這裏有輪胎吊繩製作而成的鞦韆,有蹺蹺板,以及各類民用運動器材。
草坪上不時有青蛙躥跳,嚇得柏翹差點沒喊出聲來。
但好面子的他只是攥緊拳眼,將驚恐牢牢壓回胸腔,寧死不吼。
突然間,不遠處的樹林裡響起了女子的聲音,如泣如訴,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但卻自帶鬼魅音效,就連幾經奇遇的劉門都為止一驚。
“你要不下來?”
不知何時,韋伯翹竟以公主抱的姿勢躺在了劉門的懷中。
“咳……”強裝淡定的他跳了下來,嘴唇微顫,“可能是我幻聽了。”
“不,你沒聽錯,就是正前方。”
隨著二人一前一後鑽入樹林,不遠處的月光下,一個女人的身影猛地轉動過來。
她的頭髮蓬鬆飄散,向周邊形成了輻射狀的扇形。
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深陷的眼窩裏是暗啞無光的可怖豎瞳。
一張烈焰紅唇絕非硃砂所染,而是被牙齒咬破後的鮮血所塗抹。
再往她的手上看去,數條外翻著皮肉的傷口鮮血淋漓。
聯想到剛纔鑽入的鐵製防護網入口,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是她……”韋伯翹大驚失色,全身抖如篩糠。
此時的劉門也顧不得許多,但見他站定身姿,雙手不住結印,十根手指好似殘影般不住地切換點指,口中棒喝道: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雖然表面上裝得似模似樣的,但其實此刻劉門的內心也慌得一匹。
“演成這樣,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