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知道的，比她還多。

    若她醒著，她行事也方便。

    之前在墨宸淵那裏得到一株降渠草，給嫋嫋用了之後，嫋嫋沒有立刻甦醒，但有契約在，冷雲驕也感覺她好了許多。

    只需要再找幾株降渠草，嫋嫋應該就能快些醒來。

    降渠草喜陽，生於山澗。

    冷雲驕釋放神識，檢視附近，沒想到，這附近還真有山澗。

    明日去看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尋到降渠草。

    畢竟降渠草生長條件苛刻，而且極容易吸引危險靈獸。

    所以市面上，也很難得到一株降渠草。

    也不知道，墨宸淵那珠，是從哪得到的。

    冷雲驕在原地搭帳篷，在外面撒下一些藥粉，驅逐想要靠近的靈獸。

    半夜。

    冷雲驕睡得很淺，聽到遠處輕微“啪”的一聲，她唰的睜開雙眼。

    靠近的輕微腳步聲響還在繼續。

    她神識張開，查探只有一人。

    這裏靈力濃厚，附近都是高階靈獸，能隻身到這裏，一定不是常人。

    冷雲驕屏息凝氣，靜靜等待。

    等那人走進藥粉圈中，等他靠近帳篷。

    “咻——”

    七把匕首一齊飛出，在空中劃過危險而心悸的破風聲。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小弟無意冒犯，只是三天沒吃東西了，實在受不了。”

    冷雲驕挑開帳篷出來，望見倒在地上，抱頭求饒的中年男子。

    一頭蓬鬆長髮，長期沒有打理，亂得跟雞窩似的。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也不知道都遭受了什麼。

    即便混成如此，在這片危險的山中，他竟是沒有受一點傷。

    扮豬吃虎？

    也不是誰都那麼好騙的。

    冷雲驕心中冷哼，打了個響指，帳篷外的火堆驟然燃起火焰。

    她坐在火邊取暖，斜眼睨向縮成一團麻薯的人。

    “你進山多久了？一個人進來的？”

    那人捂著臉的手指張開一條縫，漆黑的眼中露出驚豔，視線在冷雲驕臉上凝固好幾息。

    察覺到自己失態，他連忙轉移視線，望向邊上的七把匕首，又害怕得瑟瑟發抖。

    “那個，這位姑娘，能不能先把這東西收起來？很危險的，這要是一不小心……”

    冷雲驕危險的雙眸一眯，七把匕首霎時距離此人更近。

    他收住聲，艱難嚥了口唾沫，打著哆嗦回答冷雲驕剛纔的問題。

    “我是跟著其他人進來的，遇見四星靈獸，他們全死了。

    我從水裏逃走，僥倖撿了一條命，但也在這山裏迷了路。”

    男人說一句，就偷偷檢視冷雲驕的神情。

    對上冷雲驕的視線，又心虛地低下頭繼續道。

    “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實在餓極了，這才無意開罪姑娘，請姑娘恕罪。”

    冷雲驕看不出他的修為，他身上可能帶了能隱藏修為的法器。

    不過留著他，倒也有些用處。

    她從空間拿出今日剩下的排骨，遞到他面前，收了匕首。

    男人看見肉，眼中冒出碧綠精光，嘴角的涎水擦了又流出。

    “謝謝姑娘，姑娘，你是個好人，謝謝姑娘。”

    他大口大口吃著，邊吃邊含糊道謝。

    冷雲驕撐著側腦，繼續打聽。

    “你叫什麼名字？你們進山做什麼？”

    男人吃得狼吞虎嚥，當真像好幾天沒吃過似的。

    忽而他悶悶咳了幾聲，拳頭使勁捶胸口。

    冷雲驕拿出一個水袋，遞給他。

    他連忙接過，囫圇往嘴裏灌了好幾口。

    “嗝～”

    他仰頭打了個嗝，髒兮兮的臉上，露出幾分愜意。

    “姑娘，你是個好人。”

    他拿起排骨，撕了一口肉大口嚼著，含糊不清道。

    “我姓徐，你叫我老徐就行，這座山，叫秦嵐山，山裏多霧。”

    他啃著排骨，衝旁邊抬了抬下巴。

    冷雲驕在半空時，就看到山間多霧，不過那時已經是傍晚，並沒有起疑。

    “這秦嵐山裏的霧，經年不散，裡面的靈獸更是兇猛嗜血，因此很少會有人想要進山。

    但那幾個人非要進來，我曾在山腳溜達過幾次，他們就要求我帶他們進山。”

    他濃眉狠狠一皺，苦著臉道。

    “我本來是不想進的，這就是送命的事，可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冷雲驕揚起輕盈的笑。

    人多死於貪婪。

    “姑娘你別笑，我進來我就後悔了，他們還不讓我走，我當時那個騎虎難下噢！”

    老徐嘆著氣，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滿臉悔色。

    “那你一個人，是怎麼在這山裏呆這麼長時間的？”

    “哎……”

    老徐又是悵然嘆氣，連連擺手。

    “別說了，我都不想去回憶，我現在只想回家。”

    冷雲驕微笑，盯著他核善的眼中，滿是算計。

    這人剛纔避重就輕，忽略掉她最重要的問題，這就已經說明他本身很有問題。

    退一萬步講，若非他沒有真正進過秦嵐山，那夥人也不會這麼執著於讓他帶路。

    “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那些人，到山裏來找什麼？”

    老徐沉默啃著手中排骨，啃得比狗還啃得乾乾淨淨。

    最後不捨地舔了一遍精光滑溜的骨頭，又仔仔細細地把十指舔了個乾淨。

    “姑娘，你知道慕淩河嗎？”

    冷雲驕搖頭。

    老徐愣了一下，驚訝大呼：“你不知道？”

    冷雲驕又是搖頭。

    “你居然不知道？”

    “……”冷雲驕寒眉微蹙：“怎麼？這河很有名嗎？”

    老徐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文盲。

    “上古時期，昊宇大陸四條靈河，從仙界奔流而下。

    所到之處，靈氣濃郁，萬物生靈。

    各門派爲了得到最好的位置，不惜為此大打出手。

    後來仙界關閉天門，河流斷裂，仙界未來得及回收的四河河眼，散落昊宇大陸。

    就有傳說，這秦嵐山中，有慕淩河的河眼。”

    冷雲驕眸子淺淺眯起，這可要比什麼芙泉眼珍貴多了。

    “不過到底有沒有河眼，也無人知曉。

    至今都沒有人，見過這東西。

    不過傳聞，聖殿的尊主手中有一個河眼。

    不然他的修為，怎會比天驕精進速度還快？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冷雲驕謹慎問道：“四條靈河，都是哪四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