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韻幾步走過來，將趙谷遼猛的開啟，自己坐在床邊鉗住柳傾城瘦弱的下巴。

    因為過於生氣黑眸微縮，下顎緊繃展現出如同刀刻般的下顎線，陰沉的聲音比冰窖還凍人：“憑什麼讓別人給我的孩子起名字，他親爹在這呢！”

    鉗著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疼的柳傾城“唔”了一聲，整張臉因為疼痛扭曲。

    秀長的眉毛擰在一起在眉心凸起一個小山丘，睫毛無力的顫了顫，眼角立即滑落出水珠：“你……你放開，疼……”

    鉗著下巴的主人非但沒有鬆開，反倒用另一隻手捏住柳傾城的後脖頸，強迫她只能仰著頭看著自己：“放開？”

    此刻的顧墨韻毫無理智可言，捏人的力氣每個輕重，柳傾城下巴、後脖頸每處被顧墨韻碰過的地方都泛着暗紅。

    罪魁禍首還在繼續用力，迫使她仰著頭趁著長長的脖頸。

    譏諷夾雜怒火排山倒海地奔涌在柳傾城的臉上。

    “把你放開然後你就去找別人？讓別的男人給我孩子起名字，然後再讓我孩子叫別人爹嗎？”

    “咳咳咳……”因為難以呼吸，柳傾城忍不住留下生理性眼淚，顧墨韻心中的怒火被她的淚水澆滅了一點。

    手中的力氣依舊沒減，像是沒看到身下人的疼痛一般，輕笑一聲親暱在她慘白的唇瓣輕吻了一下：“我都說了我是愛你的，傾城。我承認我是利用你了，但是我也是真喜歡你呀！”

    “否則我就不會帶你去我的王府，也不會當著先皇的麵說要娶你，還不惜和皇宗那些老頭子反抗對不對，嗯？”

    一點一點親掉對方流出來的眼淚，輕嘆一口氣，無奈又寵溺，帶著厚繭的指腹在已經因為缺氧發紅的面頰上蹭了蹭：“不跟我鬧脾氣了好不好？”

    “跟我會王府好好養胎，毒蠱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了。”

    輕容的語氣就跟每次他們共赴巫山一樣纏綿，甚至比那時更溫柔，好像手中握著的是什麼世間珍寶，必須輕柔的對待才行。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輕笑一聲，在低頭在已經因為缺氧而面頰漸漸灰青的唇上吻了一下。

    柳傾城的脖頸被顧墨韻的大手死死鉗制住，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響。

    掙扎著想要掰開掐著自己脖子的大手，雙手死死扣住顧墨韻的手腕，指甲已經陷入肉裡，滲出血跡，顧墨韻彷彿沒有察覺一般。

    “之悅！你快鬆手！傾城快沒有呼吸了！”兩人合力纔將顧墨韻的胳膊掰開。

    “咳咳……咳咳……”

    瞬間得到自由的呼吸，猛地抽氣，胸腔的器官好像無法容納突如其來的空氣一般，拼命擠壓，刺的柳傾城五臟肺腑都疼。

    眼淚不斷流出來，身下的被褥不一會就溼儒了一大片。

    顧墨韻抬起手腕，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浸著血的指甲印，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好了好了，沒事的，又死不了。”

    “乖乖聽話，別和我鬧脾氣了，和我一起回王府。”輕輕拍了拍柳傾城不斷髮抖的背脊，手掌灼熱的體溫沿著面板侵入柳傾城的皮肉。

    明明是如同火爐一般的，可柳傾城卻感覺自己被扔進了冰窖，周圍都是刺骨的寒意，順著她的面板侵入骨縫、神經，讓她動彈不得，連牙齒都在打顫。

    緩過氣偏頭看了顧墨韻一眼，嘴角噙著笑，連帶眼角微微向上揚，似乎心情很不錯一般。

    黑眸映著自己的面孔，沒有陌生的疏離和厭惡，是哪個沒有毒蠱發作，說要這一輩子對他好的顧墨韻。

    可是……柳傾城疲憊地靠在床頭閉上眼，正是這樣才讓她感到恐懼、害怕，心臟都忍不住發顫。

    眼前的顧墨韻比那個蠱毒發作的攝政王要可怕千百倍，感受到那雙大手順著她的背脊滑動到肩膀，在她脖頸的靜脈滑動了兩下。

    柳傾城張張嘴，聲音沙啞地問道：“顧墨韻，你終於不裝了嗎？”

    “怎麼會是裝呢傾城，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裝……裝什麼？”趙谷遼站在他倆中間，一臉迷茫，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顧墨韻冷淡撇了他一眼：“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說著想要將柳傾城攔腰抱起來，被柳傾城死命擋住，聲音異常堅決：“我不跟你回去！”

    譏笑一聲，緩緩說道：“我們所有人都被你玩弄股掌之間，你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爲了登上皇位，對吧，顧墨韻。“

    ”可是爲了不讓別人起疑你偷偷當做沒發現皇上的計謀喝了毒酒去了留才縣。無論是沖喜還是西塢族的怪人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顧墨韻收回笑容古怪地看了柳傾城一眼：“繼續。”

    “本來你計劃引導顧二夫人隨便娶一個鄉下女子。本來按照你的打算應該在新婚夜將妻子殺死，成為留才縣讓人聞風喪膽的克妻少爺，這樣你就再假裝醒來就不用有礙事的女子在身旁了。”

    “可惜我成了變數，後來你發現我還挺有用就將我留在了身邊。你對我每一次改變其實都是再暗中試探我，你想讓我成為你身邊的一塊靶子。”

    “沒錯。”顧墨韻笑了笑，聲音依舊溫柔：“可是我將你帶入皇城的時候就已經動了真心。”

    “呵，真心。”柳傾城伸直一根手指抵在顧墨韻的心臟處：“你有那種東西嗎？”

    “顧墨韻，你知道我第一次對你信任，產生不一樣情愫是什麼時候嗎？”

    柳傾城沒給顧墨韻回答的機會，自顧自地說道：“是你說你小時候的事，你和皇后矛盾重重，小時候總是受虐待，我想著你變成那麼冷血惡毒也不是你的錯。”

    “或許真的可以和你試一試，其實你和我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假的吧？”

    “對嗎？”收回手指，清冷的目光看著顧墨韻，之間顧墨韻嘴角往上拉扯，露出一個愉悅似乎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被逗笑的弧度。

    “沒錯。”點點頭：“小丫頭怎麼總是那麼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