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斷情絕愛
顧二駕著馬車回鎮安王府。
馬車上,李太醫正在給沉睡的顧墨韻把脈,眉頭皺成川字,神情凝重。
放下手開口道:“嘶,下毒的人可真夠狠毒的啊。”
“這哪裏是失情蠱,這根本是斷情絕愛的斷情蠱!!”
趙谷遼瞪大眼,也是震驚,出聲解釋到:“斷情蠱由一百隻失情蠱煉製而成,但凡中蠱的人不僅會漸漸望去最愛的人,還會逐漸變成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不懂人情世故、不知情愛、更不會感到傷心難過。一年的時間就會被蠱毒折磨至死。“
”這種蠱是西塢人特有煉製,早就失傳了。”
“怎麼?”趙谷遼嘆息一聲:“又重新出現了呢?”
柳傾城坐的筆直,嘴角緊繃,手指輕輕撫摸顧墨韻的臉,表情極冷:“有解嗎?”
李太醫搖搖頭:“據我所知無解,只能緩解斷情絕愛的時間。”
趙谷遼小心翼翼看向柳傾城,滿眼心疼。
心想著小傾城怎麼這麼多災多難,在留才縣就受盡鄙夷屈辱,跟著顧墨韻來到京城,也沒過幾天好日子。
先帝、先皇后、各個朝廷官員,哪一個不是處處打壓、鄙夷她。
小傾城野蠻生長,被人打壓辱罵一定立即打回去,毫不留情,渾不在意將所有鄙夷吸收成養料讓她成長的更強壯。
可眼前的小傾城,瘦瘦小小,肩膀微微顫抖,好像要枯萎了。
趙谷遼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心疼安慰:“小傾城,你別……”
柳傾城冷冷打斷:”我沒事,李太醫,林嵩醫仙呢?他也沒辦法嗎?“
李太醫嘆口氣:“難,且不說林嵩醫仙有沒有辦法解蠱毒,他行蹤不定,連蹤跡都難尋。”
柳傾城垂著眼,窺探不出表情。
唯獨她死死握拳的左手,李太醫兩人知道她在隱忍傷感。
李太醫也心疼,柳姑娘跟她孫女一樣大隻會趴在他懷裏撒嬌,哪像柳姑娘小小年紀要承受這麼多。
只能心疼安慰:“老頭子我開點藥方,能緩解這種症狀。”
“其他的,”閉眼有些不忍:“聽天由命吧。”
“好,有勞李太醫了。”
李太醫唰唰把方子寫好了,在最後卻頓了一下。
將藥方交給柳傾城:“前幾位藥方我就能給你,只是最後一味烏情參整個京城也只有清風醫館能有了。”
趙谷遼倒吸一口氣:“烏情參算是清風醫館的鎮館之寶了,僅僅存有三顆,就算當今皇上下令恐怕也不能要到。”
柳傾城緊抿著唇,將藥方接過,美眸清冷:“我知道了,謝謝李太醫。”
顧二在馬車外開口“夫人,到了。”
“我讓顧二送兩位回去。”
趙谷遼也知道柳傾城現在心情一定不好,只是在硬撐,擺手拒絕:“不了,我去送我師傅回去就行。小傾城我和師傅二人先告辭了。”
鎮安王府處於幽靜之地,下人被主子教訓的極有秩序,連看門的小廝都是默不出聲靜悄悄的。
柳傾城並沒有下馬車,就那麼坐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顧墨韻的俊臉,眸子上起了一層水霧。
顧墨韻眉毛顫動,睜開眼,感覺有水滴落在臉上。
抬頭往上看,撞上一雙紅紅的眸子。
皺著眉抬手在柳傾城眼角揉了揉,神情溫柔:“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一如既往的溫柔詢問讓柳傾城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個用陌生眼神看她的之悅。
嘴角勾起露出笑臉,眼中哀傷難掩:“沒事,只是剛纔認了親,想起小時候的遭遇,難免有些傷心。”
“認親?”
柳傾城一五一十將去右丞相府的事講給顧墨韻聽,只是將讓李太醫看病那段引去。
她實在沒想好該如何告訴顧墨韻,他只有一年的壽命,還會忘記她,而自己到現在根本不知道如何救他。
往日最令她驕傲的醫術,幫不上一點忙,她從未學過蠱。
兩個人手牽著手邁入王府。
春季,萬物復甦,白雲形成塊狀飄在半空,院子裡的桃樹已經開花,清風陣陣,有幾瓣粉色花片經不住誘惑,跟著清風吹到兩人肩上。
顧墨韻抬手將落在小丫頭墨發上的花瓣摘下來,冷眸盛滿柔情:“傾城,發生了什麼事?”
柳傾城低著頭:“沒事,只是因為認親傷感罷了。”
顧墨韻皺眉掐著她的下巴,強制柳傾城看向自己,一字一頓充滿肯定:“若是隻是這樣,你不會這麼傷心。你的神情在告訴我,你遇到了極其棘手,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在柳傾城唇上輕柔啄了一下,壓低的聲音像是在求愛:“和我有關?夫人?”
不是顧墨韻自負,而是他對兩人的感情很自信,小丫頭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是自信滿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就像在留才縣進入南轄區吸引怪人,永遠堅強有韌性,最開始打動他的也是這份韌性。
小丫頭很少出現委屈、傷感的神情。
就像現在這種神情只出現過兩次,一次唐晏離開,一次陳清昏死。
曾經顧墨韻還因為柳傾城其他人傷心吃過醋,他偏執地認為小丫頭只能為他傷心難過,可是這種表情真的如願出現了。
顧墨韻卻後悔死,他希望小丫頭永遠都不要再有這種傷心的表情了。
他心疼,疼的心臟都要碎了。
柳傾城站著不動,在顧墨韻的注視下,眼眶逐漸發紅出現水霧,雙手死死握著愛人的前襟,肩膀顫動。
“顧墨韻。”僅僅三個字,千迴百轉的哀傷,透露著絕望,讓顧墨韻渾身一顫。
“到底怎麼了?”
柳傾城只是將頭抵在他胸膛上哭,搖著頭不說話。
樹上的鳥扯著尖銳的嗓門,喳——喳——叫著,讓人心煩。
顧墨韻壓住心中的不安煩躁,耐心哄著懷裏止不住抽噎的小人,聲音溫柔的不行:“乖,不哭了,不想說就不說,嗯。”
邊拍著小丫頭的背邊哄:“從沒想過有一天除了床上,你還能在我懷裏哭成這樣,是我這個夫君做的不稱職。”
柳傾城本來還傷心難過著呢,聽到這抽噎聲止住了,在他腳上踩了一腳。
這個色胚,怎麼什麼場合都能說出這種下流的話來。
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聲音柔的能掐出水:“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