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點點頭：“嗯。”

    程易咬咬唇，不捨地向眾姐妹盈盈一拜，竟然真的走了。

    柳傾城沉默地看著程易離開的背影，收回視線，向這些人詢問道：“還有誰要走？”

    又有幾個人站出來，猶猶豫豫走出秀清樓的門，想當初她們被公子撿回來有了一個家，如今又走出去，被迫生存。

    她們從來沒有選擇，而且這個姑娘無論從外貌還是想法上看著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小姐。

    她們不敢信，也賭不起。

    不一會的功夫，人一下子人少了一大半。

    梁玉跺跺腳，眼眶不爭氣地紅了，這些姐姐都是相處了好幾年啊！

    柳傾城耐心地等著所有猶豫的人全都離開，才關上外門，衝剩下的十幾個人揚揚頭：“很好，剩下的人都把這個契約簽了，所有條款都寫在上面了，看清楚。”

    這些人湊過來，看著上面的條款非常新奇：“這是什麼？怎麼還有表演秀、擂主什麼的。”

    柳傾城耐心給她們解釋：“秀清樓以後的新規矩。“

    衝這些人展開一個溫柔的笑臉：”若是想讓自己真正有尊嚴的活著，就不應該用自己的才藝一味奉承、討好看客。要用自己的能力、智慧、外貌征服，告訴別人你配得上。”

    所有人奇異地看著柳傾城，只聽柳傾城繼續往下說：“以後秀清樓的所有女子都組成兩隊，每四日輪流上臺表演一次。具體怎麼演、演什麼我會給意見、策劃。”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點懵，跟不上柳傾城的思路。

    “另外，除了給你們每個月的固定銀兩外，你們以後每次演出，都會有看客現場投票，勝出的隊伍下個月的月錢翻倍。”

    大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怎麼能有這麼好的是：“這……真的？”

    柳傾城靠著門框，點點頭：“嗯！”

    有人指了指第十六條：“那這個投股制又是什麼？”

    “除了兩隊每次比拼之外，還有個人排名積分。每一年排名積分第一的，可以入股成為秀清樓的股東。”

    梁玉眼睛滿是崇拜地看著柳傾城，雖然她還是不太明白，但是聽柳姑娘說就覺得很厲害：“柳姑娘，積分怎麼算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柳傾城一邊解釋、一邊擺弄手指：“你們每次個人單場秀的演出質量，缺席次數還有看客打賞都會有相應積分。”

    “當然，爲了防止有些人贏積分不擇手段與看客勾結，看客打賞只限於不露面的才藝表演。”

    晴翠看清楚最後的條款驚訝地喊出來：“我的天啊！每個月的月錢竟然有五兩銀子！”

    這條件實在是太好了，跟做夢似的，倒是讓這些已經受夠苦難的姑娘們有些不敢相信，有人問道關於最重要的自由問題：“那，滿了五年後，我們得出多少銀子你才放我們走？”

    柳傾城笑著指了指合同上最上面放大版“合約”兩個字。

    “這只是合約不是賣身契。五年期限一滿，不用銀子，你們想走就走。是走是留都由你們自己決定。”

    “我的天，這麼好！”

    柳傾城怕她們沒看懂，又補充道：“當然，要是不滿五年你們之中有人要走，就得賠我雙倍的銀子。”

    有人伸出手指來回算著：“這……這得賠多少銀子啊，我都算不過來。”

    所有人都因為賠款那條有些猶豫，畢竟她們掙的所有銀兩都是公子管著，她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要是賠錢也賠不起啊，

    就在大家猶豫的時候，梁玉直接咬破手指在合同上壓了個血印子：“我籤！我信柳姑娘！反正在外面也得不到尊重，還會被王媽抓過去，還不如跟著柳姑娘賭一把。”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人被梁玉的話感染：“我也籤！”

    “都籤吧，我也籤！”

    呼啦啦一群人上來將柳傾城手中的合同拿走。

    柳傾城一邊接過這些姑娘壓了指紋的合同，一邊說道：“這兩日我就找人重新裝修秀清樓。會安排你們先到別處住。十日後就會有新秀，你們好好準備。”

    一直站在所有姑娘後面的林楚歌站出來：“我不同意！”

    林楚歌臉色陰沉，說話的語速極快，神情有些癲狂，像極了身上已經鮮血淋淋依舊想要保護自己心愛東西的小獸：“秀清樓不能改！這些都是公子的心血。”

    柳傾城本來很欣賞林楚歌，她看起來是個剛烈的性子，很合她胃口。

    但是林楚歌說出來的這些話實在是過於可笑：“你的公子已經死了，你若是不同意就走人，沒人攔著你。要麼就按照我的要求做。”

    眯眯眼像是看穿林楚歌一般：“你現在就算把釵子抵在你脖子上，除了傷害自己也無濟於事。沒有能力，沒有資本，你就算再怎麼喊叫、撕裡瓦解也改變不了任何決定和事實。”

    “你……”

    梁玉連忙上前穩住林楚歌，勸到：“楚歌姐，你別衝動！我覺得柳姑娘說的有道理，想要有改變我得先好好活著！最起碼不能讓王媽再隨便逼迫我們，任由她欺負！”

    將合同遞給林楚歌：“你也籤吧。”

    林楚歌看著梁玉手裏的合同，手垂在半空中，不接也不推開。

    梁玉知道楚歌姐是在猶豫，抱著她的肩膀撒嬌似的勸到：“楚歌姐，你現在就是我們這些姐妹的主心骨了，你要是離開了，我們怎麼辦？玉兒要是再被人欺負，就沒人幫我了。”

    林楚歌咬咬牙，輕嘆一口氣，也在合約上籤了字。

    梁玉笑著將合約遞給柳傾城：“柳姑娘，我們今日就搬出去嗎？”

    柳傾城垂著眼將所有的合同整理好，臉上並沒有多大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跟顧墨韻待久了被傳染，她反倒是染上一絲冰冷，點點頭：“嗯。”

    “我會派人送你們出去，不用擔心。至於你們十日後的首秀，我會計劃好告訴你們。”

    “你們十四個人現在要做的，就是分好隊伍，七人一組，自由組隊，至於隊長由誰來當你們自己決定。分好隊直接告訴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