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阿清，你醒一醒啊，傾城姐姐不阻止你吃糖了，你愛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快醒一醒，你在和傾城姐姐開玩笑，傾城姐姐就真生氣了，阿清……”

    柳傾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顧墨韻看不下去，把人抱起來：“傾城，你冷靜一點，陳清還有呼吸呢！你冷靜一點，傾城！”

    柳傾城茫然地抱緊顧墨韻的脖子，像是一個被人拋棄，不知所措的孩子：“顧墨韻，阿清沒死，還有救對不對？”

    “嗯，沒死還有救。“顧墨韻心疼地摸摸她的頭：”你不要慌。”

    趙谷遼抱著陳清將她安放在顧墨韻院中的偏房，柳傾城茫然睜著眼，守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給陳清做身體檢查，可始終找不到病因。

    阿清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親人，是妹妹，柳傾城不敢想象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離開自己，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又一次檢查結束，依舊沒有找到誘發症，陳清現在就像植物人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

    柳傾城洩氣般趴在床邊，雙手捂著臉，肩膀顫抖無聲嗚咽。

    顧墨韻一直待在柳傾城身邊陪著，現在她這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聲哄到：“傾城，休息一會，你都已經盯著檢查兩個時辰了，在這麼下去你身體受不了，先去睡覺好不好？”

    柳傾城搖搖頭拒絕：“阿清的病情還沒有找到原因，我怎麼睡得著。”

    顧墨韻將柳傾城抱起來：“那你也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聽話。”

    趙谷遼也一直坐在一邊，見小情侶親親我我感到牙酸，忍不住賤兮兮插嘴：“喂喂喂，你倆能不能顧及點這還有人呢！”

    顧墨韻一記冷眼瞪過去，趙谷遼立馬捂住嘴。

    沉默了一會，摸著下巴唸叨：“只是昏迷，但是醒不過來，也沒有中毒，這種症狀怎麼感覺這麼耳熟？”

    柳傾城輕輕解釋：“準確說，阿清是體內封印被解開，她有西塢人的血脈。”

    “西塢。封印。”趙谷遼唸叨了兩下，用扇頭敲了一下額頭恍然大悟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師傅好像一直在研究這種症狀，好像提起過叫什麼封印之術。”

    柳傾城本來暗淡的眼睛發亮地看著趙谷遼：“你師父能救？”

    趙谷遼沒有給她肯定，保守回答道：“應該能。”

    “你師父在哪，我現在去找！”

    “我師父他老人家是太醫院的院長，年歲已高不出皇城，想去找我師傅，恐怕只得去皇城走一趟才行了。”

    柳傾城聞言苦笑，抬頭望向顧墨韻問道：“顧墨韻你說這算不算命。”

    顧墨韻搖搖頭，很坦誠地看著柳傾城：“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不想就不去，我派人把那個老頑童請過來。”

    “不要，還是親自去，才顯得有禮數吧。”

    “而且“柳傾城主動抱著顧墨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也不想離開你。”

    顧墨韻呼吸一窒，冷臉對趙谷遼說吩咐;“你出去。”

    趙谷遼憤恨瞪著眼珠，咋地事情有眉目他沒用了！就開始攆人了！

    “我不。“

    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賤兮兮說道：“破壞別人好事我最喜歡了。”不顧顧墨韻射過來想要殺人的目光，扯著嗓子喊：“顧二呢？顧二傻！去給我拿一把瓜子！我要在這坐到天黑！”

    顧二聞聲突然出現手裏拿著一把已經剝好皮的瓜子

    李賀過來敲門，眼眶紅著好像剛哭過一遍：“少爺，朱茂將軍來了，說要見夫人。”

    趙谷遼吃瓜子吃的津津有味：“他怎麼這時候來了？不是在守喪嗎？”

    柳傾城從顧墨韻肩膀驚訝地探出頭：“守喪？”

    趙谷遼點點頭：“嗯，昨夜他爹過世了。”

    柳傾城掙扎著從顧墨韻懷裏下來：“怎麼會？我檢查過，老爺子身體一向很硬朗的！我去看看。”

    顧墨韻看著憔悴的柳傾城感到很心疼：“你慢一點，用我和你過去嗎？”

    柳傾城搖搖頭：“我還是一個人去見朱茂哥吧。”

    顧墨韻嘆口氣妥協了，但實在是擔心傾城的身體，囑咐道：“一炷香，時間到了我去找你。”

    “嗯。”

    柳傾城到了大廳，看到一身白色喪服的朱茂，差點認不出來。

    面前的人留著青色短胡，滿眼血絲，憨厚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戾氣、兇狠，一眼看上去有些嚇人，就像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

    他這樣的狀況實在是讓柳傾城擔憂：“朱茂哥，很抱歉，我剛剛聽到令父去世……”

    朱茂聞聲，眼珠動了動，苦笑一聲：“我沒事。“朱茂舔舔乾裂發白的嘴唇：”柳妹子，我想問你一件事，唐晏離開留才縣有告訴過你他去哪了嗎？”

    柳傾城搖搖頭：“沒有，唐晏哥雖然和我告別，但是對他去向隻字未提。”

    朱茂古怪地譏笑一聲：“好！真好！不愧是唐晏。“轉眼又對柳傾城柔聲問道，神情轉變地絲滑又詭異，柳傾城皺皺眉，她覺得朱茂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傾城，我記得唐晏是不是送給過你一枚玉牌。”

    柳傾城點點頭，將那塊玉牌遞給朱茂：“對。”

    朱茂摩擦了好一會：“這枚戒指是代表怡春閣老闆身份，看來他真離開了，連怡春閣都不要了。“

    ”呵，真夠狠的。”

    柳傾城抿著嘴、眼眶不知不覺也紅了，許是被朱茂的心情感染她也覺得傷心。

    朱茂將令牌還回來：“你好好收著吧，現在你算是怡春閣老闆了。今日來是和你告別的，我後日就去皇城赴任，後會有期。”

    柳傾城點點頭：“後會有期。”

    朱茂從座位上站起來，柳傾城纔看到朱茂哥脖子上掛著一枚帶血的刀片，很薄，很細，刀片不知道是用什麼鑄成的絲絲血跡沾在上面好像剛冒出來一樣。

    柳傾城記得，唐晏哥好像用過這種刀片，柳傾城很聰明。

    白色喪服、前日的爭吵、唐晏哥用過的刀片，柳傾城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朱老爺子的死和唐晏哥有關？

    寬大的背影被夜色吞噬，讓柳傾城感受到莫大的寒意，忍不住雙手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