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楨是信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過對方自然會兌現承諾了。

    “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就當一名侍衛好了。”

    “好，敬遵王爺命令！”阿爾伊塔塔一邊說話一邊彎腰起身，結果纔剛剛站起，“撲通”一聲他又摔倒下切了。

    見得這一幕，朱楨駭然：“你怎麼了嗎！”

    “王爺……我好像受傷了。”

    “受傷了？”朱楨上前檢視，發現阿爾伊塔塔果然受傷了。

    別看阿爾伊塔塔滿臉笑嘻嘻一副無事人的模樣，但手骨、脛骨、胸骨都出現折裂，肌肉淤青紅腫，面板有明顯血跡。

    若是尋常人傷到這種程度別說要站起來了，恐怕痛都痛暈了，反觀阿爾伊塔塔表現的一副泰然安康的模樣，誰能看得出來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啊，從中也能看出他的忍耐力、韌性非常強，是一個可塑之才啊！

    相比較，在一邊的“師傅”吳山正大字形狀的趴倒在地，面容苦楚，悲慼哀嚎，還聲聲叫喚著讓朱楨快點去找太醫。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明明吳山都年長了阿爾伊塔塔十多歲，且還是都督府的參將，結果就這一德行。

    “得了得了，吳參將你就這麼躺著吧，我待會兒讓太醫過來看看你。”

    “好，謝謝王爺！”

    接下來朱楨命人前去太醫署中找人為吳山、阿爾伊塔塔兩人診斷，並安排專人侍候。

    兩人這番切磋都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恢復完全恐怕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不過這樣也好，算是給他們兩人長長記性，畢竟朱楨可是說過讓他們兩人點到為止，可沒讓他們生死相博啊。

    為此，朱楨特別吩咐了太醫給他們兩人治療時下重點手，怎麼痛苦怎麼治療法，相信經得這一事後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這麼亂來。

    午時，陽光正盛。

    在安置好阿爾伊塔塔後，朱楨此時已經回到楚王宮宇的書房中看著戶部的經文了。

    畢竟現在朱楨主導“糧食增產”一事，而糧食又歸於戶部管，為此朱楨得時時刻刻知道糧食增收的程序。

    “王爺，怎麼樣？這糧食與去年對比是不是增長了許多啊？”歐陽七七笑嘻嘻地發問。

    事實上經過對比，確實是多了不少，只不過對於這樣的增長率，朱楨可不滿意啊！

    衡量一個國家是否吃得飽飯，可不是看糧食的多少，而是看溫飽率！更直接點就是看餓死人數！

    與去年對比，儲存在國家糧倉的糧食確實多了不少，但各級地方官府有沒有及時把糧食分發下去？這就很難衡量了。

    朱楨把戶部文書合上，聲音鏗鏘道：“要看我們今年的糧食增收的效果，還是得看餓死人數。”

    “這餓死人數不好統計啊……”

    明朝初期，戶部已經為百姓們作好了戶籍登記工作。

    只不過天災人禍，不少百姓流離失所，這一類人被稱作“難民”，是沒辦法統計的。而死亡人數中，往往是以難民居多，為此歐陽七七才稱著不好統計死亡人數。

    奈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統計死亡人數哪可能不好統計。

    朱楨言簡意賅地說道：“官府派出衙差巡視時，若是見得屍體就進行調查，如是餓死，就登記其中。至於城外的屍體確實不好發現，因此以戶籍名冊為首，每年統計一次，如果名冊上查無此人，也應記作餓死。”

    “這樣子……那樣餓死人數不就大大上升了嗎？”

    “上升纔是正常的啊！”

    朱楨翻查戶部的人口戶籍，發現統計餓死人數中往往是疏漏了“失蹤人口”。

    事實上人口哪可能會無緣無故失蹤啊，真正失蹤的是佔少數的，更多失蹤是因為百姓主動逃離。

    而要說到百姓為什麼主動逃離？那肯定是因為活不下去，沒有糧食。

    朱楨一揮筆墨，這就寫了封文書要求戶部及各級地方官府都得按照此法進行統計。

    待得寫好文書後，朱楨又是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詢問道：“對了，歐陽大人，關於那三地饑荒之事，進展的怎麼樣？”

    前不久歐陽七七曾有提及，在東北、西南、西北三地因夏季溫度持續，旱災頻繁，糧食失收，百姓流離失所。為此朱楨特別命歐陽七七在戶部中尋三名可靠的官員前去調查，問及原因。

    算起來時間都過去大半個月了，按理來說事情應該有些眉目。

    “王爺，西南、西北兩地前不久透過信鴿進行彙報，旱情屬實，氣候炎熱滴水未落，實屬是糧食收成不好，不過當地官府已經進行開倉賑災。”

    “這樣子嗎……”

    朱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面對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太驚訝，原因也簡單，西南、西北兩地本就屬於貧瘠之地，不盛產主要糧食，朝廷在其中投放的公共設施也差，想要短時間內提高溫飽率確實是非常困難。

    或許單單種植糧食是不成的，每個地區的氣候不同，種植之物也不同，像是在西北地盛產瓜果、棉花等經濟作物，反而糧食難以種活。在西南海拔高的地域適合青稞、畜牧業的發展。

    想要提高溫飽率，因地制宜也是很重要的。

    “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啊。”朱楨單手扶額，其後詢問著歐陽七七在國庫裡還有多少銀錢。

    “王爺，目前可以用於國民經濟發展的銀錢，約一千萬兩黃金，只不過你能調撥約一百萬兩黃金。”

    “是嗎……那麼就撥款三十萬兩黃金用作西南、西北兩地的經濟發展。”

    朱楨雖然主導“糧食增產”一事，只不過手上握有的實權不多，像是要調動幾萬兩黃金需要與戶部尚書進行協商，超過十萬兩黃金就要走規矩先讓中書省草擬文書，經門下省、宰相審閱。

    如果調動超過百萬兩黃金，那除了得經過多個官吏稽覈校驗後，還需要皇上進行蓋印。

    想及此朱楨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即便是向西北、西南兩地撥款三十萬兩黃金也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