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豐盛的一餐後，湯圓將村裏人送走了。

    接下來的當務之急，便是趕緊去買一些馬匹來，這樣家裏的蔬菜生意才能繼續下去。

    “聽說東集市的黑窪莊很好，有便宜的馬匹賣。”小繩子說道。

    他在縣城也混了兩個月了，也知道了不少事情。

    “好，那我們就去黑窪莊買馬。”

    又能逛街了，湯圓表示很開心。

    湯圓跟爹孃說了一聲後，就跟著二叔和小繩子去往東市了。

    到了東市，頓時發現，這裏與西市的整個氛圍都不一樣，這裏街上的人衣著更加破爛，路上的乞丐更多。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楚存金皺起了眉頭，批評了兒子一句。

    “我，我也是聽人說的。”小繩子表示，我也不知道是這樣的啊。

    兩人不約而同一前一後將湯圓護在了中間。

    走了幾步後，湯圓興奮地喊道：“咦，真的有人賣馬。”

    楚存金和湯圓一看，果然，路邊有一個老頭，牽著兩匹駿馬。

    兩匹馬一匹紅色，一匹黑色，看起來都很不錯。

    三人趕緊走過去。

    但被馬吸引而來的人，不止他們三個。

    “這馬多少錢？”一個漢子大聲問。

    湯圓忽然覺得，這漢子有點眼熟。

    她剛這麼想，就聽見身邊的小繩子說道：“這人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你也覺得眼熟？”楚存金脫口而出。

    雖然，楚存金和小繩子一齊看向湯圓。

    湯圓點點頭：“對，我也覺得眼熟。”

    三人又一起向那個漢子看去，仔細研究起他的樣貌來。

    忽然，湯圓想起來了。

    “二叔，小繩子哥，”她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他是那個到我們家催債的人。”

    “對。”楚存金想起來了。

    沒錯，就是這個人，把他的臉踩在地上。

    楚存金趕緊拉著湯圓和小繩子離魯頭兒遠了一些。

    這個人太危險了。

    “沒事，二叔，這是在大街上，而且，我們家的債都還清了呀。”湯圓停下腳步，仰頭看著二叔。

    二叔，我們現在不用怕這個人的。

    小繩子也說道：“對呀，我們現在有沒有得罪他的地方，用不著害怕他呀。”

    楚存金正猶豫呢，只聽那邊傳來賣馬的老者的聲音：

    “十二兩銀子一匹。不講價。”

    “嘶~”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真貴呀。”

    不過，這都是不識貨的人才會這麼說，識貨的人都知道，這兩匹馬，絕對值這個價。

    賣馬的老頭能豪氣地說出“不講價”三個字，也是有底氣的。

    魯頭兒上前，摸了一把紅色那匹馬，讚道：“不錯，是好馬，值這個價。”

    賣馬的老頭的臉色剛纔還臭臭的，聽見魯頭兒這話，嘴角扯了扯，看了魯頭兒一眼，心想：竟然是個識貨的。

    “能試騎一下嗎？”魯頭兒又問。

    “可以。”老頭將韁繩遞給魯頭兒。

    眾人將位置讓開，嘴裏說著：“有好戲看了。”

    湯圓眼睛也一亮，很像看看那兩匹威風的大馬，跑起來是什麼樣子。

    “二叔，我們就在躲不遠處看看好不好？”湯圓乞求地說道。

    楚存金見湯圓這麼想看，便答應了。

    不過，他跟小繩子，一左一右將湯圓護在中間。

    只見魯頭兒一個翻身，上了紅色的那匹大馬，然後喊了一聲：“駕。”

    棗紅馬揚起前蹄，嘶鳴一聲，撒開蹄子。

    卻不知為何，高高揚起的前蹄，又重重落在原地，隨後，馬又尥起了蹶子，在原地打著圈，試圖將魯頭兒摔下來。

    眾人都慌了，紛紛後退，好離馬遠一點。

    賣馬的老頭也緊張地站了起來。

    而楚存金也緊張地拽進了湯圓的手，三人退到了牆角，隨時準備了撒腿就跑。

    可不是玩的，撒氣瘋來的畜生，比什麼都可怕。

    棗紅馬越來越瘋狂地跳著，很快就將魯頭兒摔了下來。

    隨後，棗紅馬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張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四條腿還在不停踢蹬。

    “紅紅，紅紅，你怎麼了？”賣馬的老頭跑過去，不知所措地看著棗紅馬。

    “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就這樣了呢？”

    看得出來老頭是很愛惜這匹馬的，看到馬倒下，頓時老淚縱橫了。

    眾人都紛紛圍過來，想看看馬到底怎麼了。

    “是呀，剛纔還好好的呢，怎麼忽然就發病了？”有人議論。

    這話立刻就遭到了賣馬老頭的反駁：“誰說我的紅紅病了？紅紅正當壯年，身體好著呢。”

    說是這麼說，看著倒在地上的紅紅，老頭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噗通”，忽然，又一聲巨響傳來。

    大家回頭看，原來，那匹黑色的馬，也倒下了，樣子跟棗紅馬差不多。

    老頭的淚水掛在臉上，僵直著身子，走到黑馬身邊，兩手抖了起來。

    “大黑，大黑，你這又是怎麼了？哎呀，這可讓我怎麼活呀……”

    老頭嚎哭起來。

    眾人小聲議論著，對老頭很是同情。

    “哎喲，這怎麼兩匹馬都這樣了呢？”

    “這老頭這麼愛馬，不得不將它們賣了已經很心疼了。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馬這樣了，賣不了價錢了吧？”

    ……

    湯圓三人看得也吃驚不已。

    “爹，那兩匹馬到底怎麼了？”小繩子問。

    可楚存金也答不上來。

    湯圓皺眉，趕緊事情不簡單。

    那兩匹馬，看起來那麼健康，絕對不像是有病的。

    但是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中毒之類。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魯頭兒。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會不會是魯頭兒對馬做了什麼？

    沒辦法，魯頭兒為人給湯圓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總覺得他是會做壞事的那種人。

    “喂，喂，有沒有人管管我？”躺在地上的魯頭兒叫了起來。

    賣馬的老頭還在哭自己的馬，只有少數群眾看向他。

    “老頭，你的馬把我摔了，你得賠我。”魯頭兒叫道。

    可是聽他的嗓音，中氣十足，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

    “老頭，你要是不賠錢醫藥費，我去縣衙告你去。”魯頭兒越叫越大聲。

    湯圓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