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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製造輿論

    “我就不信,馬朝文武還找不到個人去管戶部了?”楚紫楠其實明白,皇帝雖然對楚奐生了疑,不肯放太多權給他了,但仍然捨不得將他閒置。

    但是楚奐這人能力是有,卻很貪,戶部那麼個好撈油水的地方,讓他主管,明年國庫不出現虧空就有鬼了。

    沈遲冷笑道:“想把他拖下來,換別人上去也不是不行。”

    楚紫楠兩眼一亮,連忙問道:“你有什麼好計策?”

    “之前你不是讓我去弄他的黑料嗎?”沈遲從衣袖裏拿出一本冊子,遞給她看,“這裏麵就有他這些年貪贓枉法收受來路不明的錢財以及放縱鄉族侵佔他人田產的種種黑料。”

    冊子裡只是簡單地記錄了近五年來,楚奐利用他丞相身份幹下的惡事,整有十幾樁,光看著就叫人髮指。

    “爲了斂財,他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沈遲諷刺道:“這種人當官無非就是爲了財和權,他已經是百官之首,自然就發了狠地斂財了,我明日就將這些呈到皇上那裏去。”

    “不,我看還是直接傳揚出去比較有用,就像上次對付太子那樣。”即便沒有證據,百姓看到這種新聞,也必定會群情激憤。

    然後朝中那些看楚奐不順眼的大臣必然趁此機會,踩他幾腳,皇帝那裏壓力就大了,爲了安撫臣民之心,不能不採取措施。

    有時候輿論要遠比證據有用,上次太子的那件事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沈遲頷首:“那就照你說的辦。”

    “有勞了。”楚紫楠感覺心情又好了些。

    “何必這麼客氣?”沈遲將冊子收好,見粥涼了,問她要不要拿去熱熱再吃。

    楚紫楠又有些犯困,沒了食慾,打著呵欠說:“不了,明天早上再喝吧。”

    “行。”沈遲遂讓丫鬟把粥端出去,與她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隔日,楚奐的惡行就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的百姓幾乎都在罵這位前丞相,朝中那些個與楚奐互為政敵多年的大臣立馬聞風而動,上書彈劾他,請求皇帝徹查並予以制裁。

    皇帝本想讓楚奐先把戶部的爛攤子收拾完了再革他的職,然而朝堂上跟風倒的大臣越來越多,民間的情勢也愈來愈不樂觀,迫於壓力,他只好先撤了楚奐在戶部的職。

    “這個楚奐也太貪了,軍餉都敢碰!怎麼的,朕發給他的俸祿還不夠他養家?要不是如今朝中正缺人才,朕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皇帝氣得一下朝就回了寢殿,打碎好幾個瓷器。

    蘇貴妃在一旁勸道:“皇上息怒,千萬彆氣傷了龍體。”

    “朕就是想不通,怎麼那些當官的,不管京城還是地方,個個都只想著撈錢?”皇帝坐下喝了口貴妃遞來的清茶,怒火還是難平。

    “他們的俸祿又不低!”爲了肅貪,他上位後可是花費了不少精力,採取多項措施,其中一項就包括給官員加俸。

    然後又加強了對貪汙的懲治,可貪汙之事仍然屢禁不止,很多官員就是寧願冒著丟掉仕途甚至性命的危險去貪。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手上有再多的金錢和權力,都會想要更多,這就是人性的弱點,脫不開的。”蘇貴妃語氣平淡地說道。

    “皇上也不必過於苦惱,本朝相比之前幾代,貪汙問題已然好轉很多,慢慢來,不能急的。”

    她說的有道理,皇帝聽了進去,逐漸冷靜下來。

    蘇貴妃走到皇帝身後,給他揉太陽穴,並柔聲說道:“臣妾看,像楚奐這樣的臣子,不用也好,這幾年國庫本就緊張,哪夠他貪?”

    皇帝深以為然,緩緩閉上眼,想了想,問道:“你說此案該交給誰辦?”

    “臣妾只是個后妃,哪有權力管這個?”蘇貴妃並不作答。

    “只是讓你提意見而已。”皇帝微微睜開眼,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還是交給老三吧,其他幾個皇子都是不頂事的,也別指望他們為我分憂。”

    蘇貴妃仍是不表態,只默默地將手從他太陽穴上移開,給他捏肩。

    皇帝側首看了她一眼,說:“現在太子也不能辦事了,朕唯一能倚重的,就只有老三,你要好生教導,讓他成些器,將來他若是做得好,朕可以把戶部交給他打理。”

    “昀兒尚未擔當過什麼大任,只怕會辜負皇上一片厚望。”蘇貴妃麵露憂色。

    “他年紀不小了,總得成長起來。”皇帝之前一心放在太子身上,對其他幾個兒子的教導確實疏忽了,現在雖有後悔,卻也悔之晚矣。

    “看看沈遲,也只比老三大半歲而已,五年前就是撐起三軍的統帥了,這差不多的血統,老三不該比不上他吧?”

    蘇貴妃笑了,“遲兒打小是在軍營歷練的,自然不同,昀兒體弱多病,自己都照顧不好。”

    皇帝對她這話很不以為然。

    “不管怎麼樣,讓他試試。”

    “那臣妾就替昀兒先謝過皇上信任了。”蘇貴妃始終是那副不太上心的樣子。

    這也正是皇帝最中意她的一點,換了皇后和別的妃嬪,聽到他要培養自己兒子,指不定興奮成什麼樣了。

    楚府這邊,收到聖旨後的楚奐鬱悶至極。

    才進戶部不到半個月,就又被革職,還遭到滿朝排擠,縱橫官場多年,從來也沒有這麼憋悶過。

    “一定是楚紫楠那個死丫頭在背後陰我,除了她,沒人會使這種齷齪手段!”

    他忽然想到那天在阮府門口,楚紫楠說的那句話,脊樑骨猛地一涼。

    死丫頭不會真的要弄死他吧?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父親!

    “來人,備馬,去定王府!”

    今天街上的雪已經化了,因此楚奐沒有乘馬車,而是騎馬直奔定王府。

    可是到了王府門口,卻被守衛攔住,即使報上名號也不好使。

    “我要見楚紫楠,叫她滾出來!”

    守衛冷聲道:“抱歉,楚姑娘很忙,無暇見您。”

    楚奐炸毛了,“她忙?她有什麼可忙的?少在這裏打馬虎眼,叫她出來!”

    “楚姑娘說過了,誰來她也不見,尤其不見楚家的人。”守衛拔出佩刀,變得兇狠,“她還說了,若有人非鬧事不肯走,叫我等不必客氣,直接動用武力轟走即可。”

    “你……”楚奐想發作,卻又在看見明晃晃的刀刃時,脖子一縮,不得不認慫。

    回頭瞪了定王府的門匾一眼,打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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