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鞭屍
“那就好。”楚紫楠長長地舒了口氣,忽然想起那支簪子,圓臉皺成一團。
沈遲像護寶似的珍藏著那支髮簪,是要送給誰的?
嘖嘖,那簪子看上去價值不菲,那人在他心目中分量不小啊!
“靈堂那邊情況怎樣?”
“張將軍他們什麼也沒驗出來,現在一切恢復如常。”
也不知沈遲現在情況如何,不對,是他的腿情況如何?
楚紫楠在心裏更正自己,那傢伙的身體狀況纔是她應該關心的。
一天過去,夜幕降臨,就在端王府在為沈遲辦喪事的時候,沈遲本人卻在三皇子府裡悠閒喝茶。
“據說喪事是端王爺親自操辦的,十分上心,看樣子是要將你風光大葬呢。”三皇子沈昀坐在沈遲對面,一邊將手裏的白子落在棋盤上,一邊打笑道。
沈遲捻著黑子,目光始終不離棋盤,嘴裏譏諷道:“他是怕日後下了地府,被我和我娘尋仇,這才假惺惺演這麼一出的。”
沈昀看了他一眼,說:“不見得吧,或許還是有點真情在的?”
“管他有沒有?我都不稀罕。”沈遲將棋子落下,又捻起一顆。
“今天父皇派人去靈堂驗屍,還搜查了你的院子和王府,什麼也沒查出來。”沈昀把今天發生在端王府的事講給他聽。
“還有,據說太子也去了,但最後是從後門走的,身上還帶了傷,也不知怎麼回事。”
沈遲這才抬起頭來,“帶了傷?這就奇怪了,端王府裡誰敢跟他動手?”
沈昀又說:“走之前他好像見過楚姑娘。”
“哦?”這就說得通了,沈遲輕笑一聲,“看來就是她打的了。”
“楚姑娘確實厲害,不但身手好,口齒也相當伶俐,”沈昀裝作不經意地說,“聽母妃說,昨日太子想求父皇給他和楚姑娘賜婚,結果被楚姑娘給當面拒了,憑一張嘴,成功打消父皇賜婚的念頭。”
“請求賜婚?”沈遲捕捉到這個重點,劍眉猛然一皺,太子還真是賊心不死!
沈昀看穿他的心思,取笑道:“母妃說你和那位楚姑娘有點什麼,我本來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你別瞎猜,我只是看不慣太子而已。”沈遲落下棋子,狠狠地將了他一軍。
眼看又要輸,沈昀索性把白子一扔,徹底擺爛。
“不下了,打小就沒贏過你。”
他們倆的生母是親姐妹,所以就母親這邊來論,是表兄弟,可他們的父親又是兄弟,從這邊論又成了堂兄弟,這個叫做親上加親,因此兩人的關係打小就很好。
但長大後,沈遲當了三軍統帥,沈昀亦開始參政,兩人便不能再在明面上有過多往來了,因為皇帝多疑,動不動就懷疑底下的臣子們結黨。
加上沈遲受傷後,幾乎不出門,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越走越遠,幾乎斷絕往來,早沒了昔日的情分。
所以,皇帝讓禁衛把整個京城都搜遍了,就是沒來搜過三皇子府。
“我的事,你絲毫也不要過問,免得讓皇上猜忌。”沈遲叮囑道。
沈昀喝了口茶,輕輕頷首:“明白,對了,你的人辦事辦得怎麼樣?”
“太子的動作很快,我的人找過去時,好幾個都已經被滅口了,要抓到活口,不是件易事。”沈遲的神情頗為凝重。
“不用著急,反正現在你在暗,他在明,有的是機會對付他。”
“嗯。”
半夜,楚紫楠躺在床上乾瞪眼,豎起耳朵聽外面動靜,絲毫沒有睡意。
她在等太子的人。
可是這都後半夜了,為什麼還沒有動靜?看來是不會來了,還是睡覺吧。
揉揉乾澀的眼睛,翻了個身,剛合上眼,就聽到一陣打鬥聲。
來了!
楚紫楠一翻身滾下來,疾步跑出去,來到沈遲的書房。
幾個侍衛已經將潛入的兩個黑衣人擒住,其中一個打暈了,另一個還清醒著,驚慌地看著他們。
“嘖,白天皇上的人都來搜過了,你倆還來?是對自己太有信心呢,還是覺得皇上的人都是廢物?”
黑衣人慌亂道:“饒,饒命啊!是太子讓我們來的,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楚紫楠明知故問道:“他讓你來偷什麼?”
“一本名冊。”
“什麼名冊?”
“這小人就不清楚了,”黑衣人真誠地搖搖頭,“主人讓做的事,我等只需執行,不能過問。”
這話是真的,楚紫楠相信,沉吟片刻,她轉過頭,對窗外道:“汪公公,您都聽到了吧?”
不一會兒,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監走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聽見了,楚姑娘,這兩個人能否由我帶回宮去?”
他雖說是用商量的口吻,其實卻不是在徵求楚紫楠的意見,畢竟他可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深得信任,他代表了皇帝,說要把人帶走,就帶走,誰也沒資格說不。
楚紫楠微笑道:“當然可以,您請。”
她就是要讓皇帝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把汪成請過來。
“綁了,帶走!”汪成沉聲命令道。
幾個宮中護衛走進來,利落地將兩個黑衣人綁走。
“姑娘好生歇著,我等回去了。”汪成這纔跟楚紫楠告辭離去。
楚紫楠送到門口,“慢走。”
這下,太子在皇帝那裏的可信度可要大大降低了。
轉眼數日過去,端王府的喪事已經持續六天,明日就是出殯的日子。
太子的傷好了一半,心中對沈遲和楚紫楠的痛恨卻與日俱增。
當天晚上,他來到皇帝處理政務的大殿求見。
“太子?”皇帝自打聽了汪成帶回來的那兩個黑衣人的招供後,就對太子生出了猜疑之心,但是由於沒別的證據證明他跟火藥場有關,他並沒有對太子進行質問。
“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太子步履匆匆走進殿內,躬身行了禮,徑直說到明天端王府要出殯的事。
“兒臣以為,像沈遲這種居心不良,犯上作亂的反賊,應當予以嚴懲,即便死後,也不能安葬,不然不足以震懾文武百官和天下臣民。”
皇帝聽他這話,覺得頗為有理,其實這幾日裡,他也一直覺得,讓端王府這麼大辦喪事似乎不太妥。
“那照你的意思,該當如何震懾?”
太子就知道,自己這位猜忌心重的父皇會贊同她的說法。
“既然是要震懾群臣和百姓,那就要使出雷霆手段,如此,往後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纔會懼怕。”
“依兒臣看,該將沈遲的遺體拉出來,當衆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