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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狗急跳牆

    幾人瞪了阮泓半晌,終是憤憤離去,現在整個定州都已將近失控,不是他們所能改變得了的,誰讓他們不是主帥,而當初又沒有一開始就出手阻攔呢?

    待他們走遠,阮泓不屑地笑了笑,嘲諷道:“還想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把我當沈秧呢?以為我那麼好說話?”

    他之所以要拿到這個主帥之位,就是爲了能自己做主,不受別人的束縛與壓制,如果現在還聽他們嘮叨,那他這個主帥當來何用?

    沈秧被迫寫的那份摺子,是在沈遲收到密信後的兩天後到的。

    正如沈秧所預料的那樣,沈遲一看到那份摺子便斷定,沈秧已經被控制。

    “趙強,準備一下,明日朕要去一趟北疆。”

    “去北疆?可這個時候過去,會否過於危險?”趙強擔憂地說道,“卑職看,還是先派個大臣過去,跟阮泓交涉為好。”

    “大臣是要派的,但朕也要去。”沈遲已經命人去傳令給御史臺,派人前往北疆了,不過那是明裏,糊弄阮泓視線的,他要去就得暗中行事。

    “定州已經鬧成這樣,朕不親自出麵,只怕是難以穩住局面。”

    阮泓比他預料中的要愚蠢得多,本以為他只是想拉攏人心,等將來實力足夠了再動手,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等不及,這麼快就行事,還敢對全軍將士撒下彌天大謊,將定州鬧得人心惶惶。

    他這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不成?

    “去吧。”

    趙強見他心意已決,沒敢再多言,立刻去辦事了。

    當天晚上,沈遲就把長嬴帶去了蘇太后那裏,請她幫忙看顧一段時間,然後他又命人發出通告,告訴百官自己要去南方微服出巡一陣,讓丞相和蘇權共同代理朝政。

    安排好這一切,次日清晨,他便離開京城,趕往北疆。

    等他趕到定州阪陽,已經是半個多月之後。

    這時定州已經基本上恢復了平靜,北荻人幾乎被殺乾淨,只有少數一部分人逃離,躲了起來,而北疆大營除了主帥換了之外,其他的沒什麼不同,仍然那麼朝氣蓬勃,武德充沛。

    黃昏時分,一行人在阪陽城外的一家客店住下。

    “皇上,為何不直接去軍營,反而住在這裏?”趙強內心充滿困惑,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等趕到軍營,也就半夜而已,沒必要在這裏耽誤功夫。

    沈遲摸了碗茶,慢慢地喝著,“因為朕要再給阮泓一個機會。”

    只要阮泓能來向他謝罪,他就可以留他一命。

    “派人去給他送口信吧,就說我在這裏等他。”

    趙強遲疑了一下,趕緊照辦。

    大營這邊,阮泓正坐在軍帳裡處理軍務,等到子時過去,後半夜到來,才起身準備去休息。

    突然,這時候外面傳來衛兵的稟報聲:“將軍,朝廷那邊派來的人到了,說要立刻見你。”

    “這麼快就到了?”阮泓早就探查到朝廷派了人來的訊息,因此並不慌張。

    “請他進來吧。”

    他便坐回原位去,自顧自地斟茶喝。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便走了進來。

    阮泓一看,覺得這人一點也不像是朝中的大臣,倒更像是護衛或者侍從。

    “見了本帥,為何不拜?”

    對方直接嗆他:“你也配自稱帥?以為坐在了這中軍帳裡,就是統帥了?”

    “大膽!”阮泓此刻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但爲了自己的顏面,他不准許自己在他面前矮一頭,“你算哪根蔥,也敢在我面前叫囂?說,你到底來幹什麼?”

    “皇上要見你,”對方冷冷地回答道,“他現在就在城外白湖亭邊上的那家客店裏,你趕緊過去吧。”

    阮泓頓時大驚失色,“皇上來了?”

    他只猜到這人是沈遲的暗衛,但沒想到沈遲會親自來北疆,突然間他的心狂跳起來,後背沁出一層冷汗,手腳有些發抖。

    “知道了,我明天一定過去。”

    暗衛也沒有逗留,帶完口信便轉頭離開了。

    阮泓跌坐在原位,心情久久難以平復,皇上親自來了,定是要對他施以重罰,雖說不至於殺他,但革去所有職權,發配到更遠的地方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發配之地最遠的在海州,先帝的廢太子就在那裏,據說現在已經被那邊的惡劣環境給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如果他過去,只怕這輩子也就別想翻身了。

    阮泓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他握緊拳頭,兩眼瞪直,迸射出強烈的殺氣。

    現在看來,想挺過這一劫,只有一個辦法。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那個可以決定他命運的人除掉!

    現在他纔是北疆的主子,十幾萬人都聽他的號令,他有什麼需要怕的?

    沈遲之前怎麼當上的皇帝,他就可以怎麼當!

    思及此,阮泓立刻叫來心腹……

    沈遲在客店裏等了一天,阮泓也沒有如他對暗衛所言過來見他。

    趙強惱火道:“我看他是一點悔意也沒有,皇上,咱們明天還是直接去軍營吧,直接把他拿下就是,我想皇后娘娘是會體諒的。”

    “你以為朕這麼做,是看在皇后的情面?”沈遲挑眉。

    難道不是?趙強在心裏問,但嘴裏卻說:“卑職自個兒瞎琢磨,覺得總有這方面的緣故吧。”

    沈遲搖搖頭:“沒有,朕是考慮到他頗有軍事才能,殺了可惜,另外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如果阮泓非要自己往死路上走,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他就是再缺人才,也不會留著他!

    “走吧,換一個地方住。”

    趙強一頭霧水,“皇上,為什麼要突然換地方?”

    沈遲披上斗篷,大步往外走去,接住護衛遞來的馬鞭,翻身上馬。

    “你以為阮泓為什麼沒有現身?多半是憋著壞。”

    狗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阮泓這種膽大包天,野心勃勃的人?

    “卑職明白了。”趙強領會了他的意思,連忙吩咐手下將這裏的人全部支開,以免被殃及池魚。

    幾人於夜色中進了城,悄然來到一家客棧住下。

    寅時左右,有人來報說:“果如皇上所料,就在一個時辰前,有一隊人馬將客店團團圍住,聲稱搜查逃犯,闖了進去。”

    趙強差點氣炸:“豈有此理,膽大妄為!阮泓居然敢對皇上下手,他當真以為自己一朝做了主帥,就是北疆的土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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