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還沒說完。”穆雲清將她拉住，眉頭緊鎖，語氣中透著急切。

    鄭月晗停下步子，但沒有回頭，只冷冷地問：“還有什麼事？”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穆雲清心裏其實已經有些猜想，只是不敢確定，“什麼叫做‘是人不同，所以茶水味道不同’？”

    “這你自己心裏不是最清楚嗎？還來問我幹什麼？”鄭月晗甩開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穆雲清疾步追出去，再次扣住她的手腕，“你今天不說清楚，我絕不罷休！”

    鄭月晗看了看四下，緊張道：“快點放手，讓人看見向什麼話？”

    “我可不怕被人看見，你既然這麼緊張，為什麼不直接跟我把話說清楚呢？”穆雲清非但不放手，反而靠近了過去。

    “你……”鄭月晗氣得臉色通紅，直想扇他一巴掌，“你能不能別這麼無賴？”

    “我這人就這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穆雲清見她生氣，反而嘴邊露出一點笑，她就是跟他生氣，也比冷冰冰不搭理人的要好。

    鄭月晗實在拿他沒轍，只好說：“你放開，我說就是了。”

    正好這時有說話的聲音傳來，穆雲清立馬撒了手。

    兩人回到帳子裡說話。

    “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沒別的意思，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話穆雲清能信纔怪了，“你還在糊弄我？”

    “我沒有。”

    “好，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我來說，你是不是對我和王妃有什麼誤會？”

    當時只有他們兩個和楚紫楠在，而且又是在楚紫楠的帳內，鄭月晗的“人不同”三個字，指的不是她還能是誰？

    鄭月晗那句話剛出口時，她就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那麼口不擇言，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那不是誤會，你和王妃之間，本就有糾葛，不是嗎？”

    穆雲清心下一驚，她果然知道了？

    可是怎麼會呢？王妃和定王不可能跟她說這些的。

    “你聽誰亂說的？根本沒那回事！”

    鄭月晗見他居然還跟自己撒謊，怒火蹭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你還說沒有？這可是你親口承認過的！”

    穆雲清懵了，“我什麼時候親口承認過？”

    “兩年前的除夕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跟我說的，”鄭月晗臉上浮出一抹冷笑，“怎麼樣，現在還要否認？”

    “除夕？”穆雲清回想了一會兒，記得自己確實喝醉過，可自己說過什麼，卻是一點印象也沒了。

    “我都說了什麼？”

    鄭月晗冷著臉道：“你說你喜歡王妃，還曾糾纏過她，所以定王才一直看你不順眼。”

    穆雲清恨不得撕了自己這張嘴，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呢？

    “我，我，我確實喜歡過她，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王妃已經是定王之妻，我怎麼可能還對她有那種心思？”

    這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鄭月晗越品，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這麼說來，她要是沒有嫁給王爺，你就一直追著她不放了？”

    “這……”穆雲清急得拍了一記自己的嘴，暗暗惱恨，怎麼說話不過腦子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已經不喜歡王妃了。”

    鄭月晗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穆雲清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地叫了聲苦，今天看來不把這事原原本本說清楚是不成了。

    “就算王妃沒有嫁人，我也不會一直糾纏她，因為她心裏只把我當朋友，這是她明確說過的，她對我的拒絕一直十分乾脆，我不可能在明知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還追著她不放，那樣不是深情，是傻。”

    “你說得倒是好聽，只怕心裏並不是這麼想的吧？”鄭月晗哼了哼，背過身去。

    穆雲清轉到她面前去，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怎麼樣纔信呢？難道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

    鄭月晗冷嗤：“有本事你就剖一個看看？”

    “這你可難倒我了，”穆雲清訕笑著撓撓頭，“我還不想死呢。”

    “行了，沒什麼事就走吧，別打攪我做事。”經過這一番談話，鄭月晗的心情明媚了不少。

    穆雲清卻不肯，“那你現在還生不生我的氣？”

    “我本來也沒生氣。”鄭月晗心想，她有什麼資格生氣？她與穆雲清本來也沒什麼關係，他跟誰有過糾葛，與她何干？

    “沒生氣你這麼多年不理我？”

    “少倒打一耙，分明是你不搭理我！”

    穆雲清一噎，確實，去軍營的是他，見了面故意躲著她的也是他。

    “說實話吧，我當初堅持去軍營，是因為被你拒絕傷了心，我以為這麼久了，你總該明白我一片心意的，可你仍然沒把我放在心上，我很受挫，我以為這段感情，又要跟之前與王妃那樣，還沒開始就結束。”

    聽完這段話，鄭月晗不自在地撇開視線，悶聲道：“你我不合適，我早跟你說過了。”

    穆雲清蹙眉：“哪裏不合適？就因為我出身貴族？”

    “這難道還不夠？”鄭月晗不想談這個話題，可既然談到了，索性也就多說幾句，“門不當戶不對，你父母那關就過不了，就算真在一起了，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出現，終究不會幸福。”

    “你怎麼確定不會幸福？王妃和定王就門當戶對了麼？他們成婚這麼多年，不是好好的？”穆雲清立馬擺出例子來反駁。

    鄭月晗搖頭：“那怎麼一樣？王妃原本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跟我一個平民是有區別的。”

    穆雲清不接受這種說法，“我不認同，兩個人在一起，就看是否合得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沒看那麼多貴族聯姻的夫妻，都是貌合神離嗎？”

    “不跟你說了，總之咱們兩個不合適，還是當朋友吧。”鄭月晗還是不願意跨出這一步。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穆雲清感覺心像被一隻手捏住了一般。

    鄭月晗拿筆的動作一頓，目光閃了閃，說：“你就當我是有了心上人吧。”

    “你……”

    “快走吧，我要做事了。”

    穆雲清氣不打一處來，一時說不出話。

    繼而賭氣的心一起，扭頭就走。

    鄭月晗看了眼他遠去的身影，輕聲嘆氣。

    這麼多年了，他們之間早該有個了結，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