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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挑撥

    “什麼意思?”廣陵侯還在裝傻,“本侯究竟哪裏得罪了定王,他要這樣禍害我?”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定王也清楚,不用裝蒜。”趙強都懶得跟他浪費唇舌,這種人說白了就是欠揍。

    隨即手一揮,吩咐道:“給我上!”

    幾個手下應聲衝上前去,在廣陵侯反應過來之前,將他摁住,狠狠地打。

    廣陵侯慘撥出聲,外面的一眾護衛聽到動靜,忙衝進來,但主子在別人手裏,又不敢輕舉妄動。

    “好大的狗膽,居然敢毆打侯爺?快把他放了,不然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趙強一把拎起昏迷中的莫天賜,不屑地笑了笑,說:“不想他們父子死,就給我退下!”

    “這……”護衛們面面相覷,怎麼兩個主子都讓他們拿住了?也沒個人主持大局,他們該怎麼做?

    廣陵侯從劇痛中分出一絲清醒來,大罵道:“愣著幹什麼?都給我滾出去!要害死我不成?”

    “退,退,快退!”護衛們慌忙又退開,半步不敢再往前。

    趙強索性丟開莫天賜,只攜廣陵侯往外走去。

    待出了侯府,一行人翻身上馬,疾馳出了城,等到城外奔出十來裡,纔將廣陵侯扔下去。

    “定王吩咐,你若是再敢造次,便當心你的腦袋!”

    廣陵侯早已經說不出話,只能趴在地上艱難喘息而已。

    過了半個時辰,府裡的護衛趕過來,將他擡回了城中。

    莫天賜醒來後得知那夥人是定王派來的,心火燒起,決心一定要報這個仇。

    “爹,既然他要做得這麼絕,那咱們也不必跟他客氣,立刻召集所有人,打到阪陽去!”

    他們手裏有三千私兵,平時分散在好幾個地方藏匿著,但離侯府都不遠,只要一道命令傳過去,半天時間就都能趕到。

    廣陵侯搖搖頭,忍著疼說:“現在已經惹惱了定王,你還要去招惹他?還是收斂一點吧,過了這陣再說。”

    莫天賜想來囂張慣了,一不順意就愛拿暴力壓制,導致他都忘了看看這次對付的物件是誰。

    “咱們手裏有的是人,怕他幹什麼?”

    “你手裏人多,還是定王人多?區區三千人,在十幾萬人面前逞什麼橫?”廣陵侯想一巴掌拍死他,“你自己想送死,別拉上你爹!”

    莫天賜噎住,頓時又急又氣。

    “那您說怎麼辦?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算。”廣陵侯撐著牀板,艱難地坐起身來,思忖了半晌,“光憑咱們自己對付不了定王,還得藉助朝廷的力量。”

    接著,他掀開被褥下床。

    “我這就寫封密信,叫人送去京城,呈給皇上。”

    半個多月後,京城皇宮。

    沈鈺看完廣陵侯送來的密信,勃然大怒。

    之後他把馮老太師和張尚幾人叫到御書房來,把密信丟給他們看。

    “你們看看!定王居然在招兵買馬,他想幹什麼?造反麼?”

    “皇上不要急,這未必就是事實。”馮老太師在北疆也有耳目,但他從未收到關於定王招兵買馬的訊息。

    沈鈺氣急:“這還不是事實?廣陵侯就在定州,他在北疆大營還有人,他的訊息能有假?”

    信國公說道:“據臣所知,這個廣陵侯之前就跟定王有過節,而且據臣的眼線來報,就在半個多月前,定王還派人去廣陵侯府打了他們父子一頓,正好這個時間他的密信就來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這是在胡扯,想利用朝廷對付定王。”

    “不錯,招兵可不是小事,一旦開展,肯定會鬧出動靜,臣等安插在那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們四個人都沒有收到這樣的訊息,說明廣陵侯就是撒謊!”王茂用的是肯定語氣。

    他們這位皇上頭腦又要發熱了,得趕緊把他這個發兵攻打北疆的念頭掐滅。

    “你們……”沈鈺只好看向張尚,“外祖父,你也認為朕弄錯了不成?”

    張尚確實是這麼認為的,方纔一直沒說話,是不想太直接駁了他這個外孫的面子,畢竟將來他們張家還要靠著他維持長久的榮華,不能把關係鬧得太僵。

    “皇上,臣覺得,幾位大人所言有理,咱們不能一味聽信廣陵侯的一面之詞,輕易跟定王撕破臉,皇上不要忘了,南方還有幾個駐地軍營沒有歸順朝廷。”

    沈鈺就知道,他們又要拿這一點來堵他的嘴。

    “現在朝廷已經掌控了幾十萬兵力,早已不同於三年前,難道還要怕定王手裏那區區十幾萬兵不成?”

    馮老太師說:“定王手裏確實只有十幾萬兵,可那些兵都是他精心訓練出來的,身經百戰的精兵,而朝廷這邊,看著人多,但戰鬥力不行,一上戰場會被北疆大營的兵攆著打,沒有太大勝算。”

    “不錯,另外還有一點,跟北邊打起來後,南邊那些人要是趁機北上,來攻打京城又怎麼辦?到那時朝廷腹背受敵,就危險了!”王茂提出另一重憂慮,“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應該考慮周到些纔是。”

    這是在責備沈鈺了。

    沈鈺攥緊拳頭,惱恨道:“朕考慮周到有什麼用?你們四個人把持朝政,一切決策由你們定,朕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朕的意思你們何時遵照過?”

    “皇上這話說的,叫人心寒,”信國公搖頭嘆氣,彷彿在傷心,“當初若不是臣等四人擁立你繼位,你又怎麼能坐上皇帝的寶座?如今你卻嫌我們幾個礙眼了。”

    馮老太師接話道:“皇上不要多心,臣等只是擔心你年輕氣盛,很多事把握不好度,且容易被奸臣所誤,這才幹涉得多了些,但我們全是爲了皇上和朝廷好,待將來皇上羽翼豐滿,能夠自己應付朝局,我們幾個老東西,自然會還政於你。”

    張尚和王茂兩人沒有說話,顯然也是同一個意思。

    沈鈺自己手裏沒有實權,頂多也就是發發牢騷罷了,不敢真的跟他們頂著來,畢竟他們能擁立他為帝,也可以把他拉下來,另立新君。

    他只要還當著這個皇帝,至少還有機會翻盤,被廢了就什麼也沒了。

    “朕可真要謝謝你們了。”

    底下四人裝作聽不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齊聲說道:“為皇上效勞,乃臣之本分。”

    待他們離開,沈鈺氣得掀翻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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