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毒
沈遲對楚紫楠這種擅自做出的揣測感到有些不滿,眉頭皺緊,直接略過這個話題。
“你母親臨終前,應該給你留了遺物吧?”
“留了。”楚紫楠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氣息,也就不多嘴了,“不過,當年我還小,並沒去翻看過,究竟裡面有沒有你說的那本書,我也不能確定,得回去找找看。”
“那就勞煩你了。”沈遲隨即敲了敲車壁,吩咐外面的車伕,“去鎮國侯府。”
“不,去丞相府!”楚紫楠更正他,她纔不要進顧家的門呢,顧瑾才捱了三十大板,還被休了,顧家人肯定恨透了她,現在去不被他們打死?
沈遲便依照她的意願,送她回楚家。
路上,兩人基本上沒怎麼講話,思緒紛飛間楚紫楠想起了原主過世多年的母親。
根據原主的記憶,阮氏死之後,孃家人上門要求檢視她的屍體,楚丞相不肯,匆匆將人給葬了,並且之後好幾年都不準原主跟那邊往來,還警告她不準跟人說,她母親是中毒死的。
原主傻乎乎的,當然不會生疑,但是現在智力正常的人,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發現其中大有蹊蹺。
楚丞相必然知道阮氏之死的真相,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兇手。
不論如何,她既然佔用了原主的身體和身份,就有責任幫她查明此事,還阮氏一個公道。
“王爺,其實我也略會醫術的,要不先讓我給你看看脈,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治病。”等快到丞相府的時候,楚紫楠突然開口。
“你?”沈遲滿臉懷疑,一點也信不過,“還是算了,本王……”
然而一語未完,楚紫楠已經拿住他的手腕,摸向了他的脈門。
沈遲掙了掙,卻沒能掙開她的手,看她神情專注,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想看她能瞧出什麼來。
“你果然中了毒,倘若不早日醫治,只怕沒幾年可活。”楚紫楠說話可謂相當直白了。
“說的都是些廢話,”沈遲將手抽離,臉色微沉,“本王的身體狀況,本王比你清楚。”
楚紫楠微笑說:“所以你纔要找我娘留下的書?可倘若裡面沒記載你中的這種毒的解法呢?”
“不管有沒有,總是一點希望。”沈遲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成拳,他已經苦尋解毒之法五年多了,經歷過無數次失望,不管什麼結果,都經得住。
“別悲觀,我會幫你的。”楚紫楠拍拍他的肩膀。
正說著,馬車停在了丞相府門外。
“多謝王爺送我一程,我先下去了。”
沈遲望著她胖胖的笑臉,點了點頭,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柔和。
跳下馬車後,楚紫楠大咧咧地進府去了。
才踏入後院,就碰上正要出去的庶妹楚紫煙。
“喲,這不是姐姐嗎?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這是我家,我怎麼沒臉回?”楚紫楠白她一眼,想直接繞過去。
楚紫煙驚奇地盯著她,“你怎麼好像變正常了?”
“我在端王府撞到頭,因禍得福,智力恢復了正常。”楚紫楠還是要解釋一下的,儘快讓楚家人接受她不傻了的事實。
還能這樣的?楚紫煙呆了呆,伸臂將她攔住。
“你都出嫁了,現在顧家纔是你的家,你應該回那裏去。”
“我的事你少管。”楚紫楠冷哼,發出警告。
楚紫煙是既震驚,又惱火,這傻子以為變聰明瞭就可以騎到她頭上去了是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宮裏傳出訊息,說你已經被顧世子休棄,逐出侯府了!”
“你知道個毛線,是我踹了顧瑾,我不要他!”楚紫楠認為這一點很重要,必須說清楚。
“你不要他?”楚紫煙滿臉驚異,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顧世子一表人才,能嫁給他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你居然不知珍惜!”
“你以為你是什麼貴人不成?又胖又醜,蠢鈍如豬,男人看見就想吐,我要是顧世子,寧願娶街上的乞丐,也不要跟你拜堂!”
楚紫楠本來都要走了,聽到後面一段話,眼中閃出寒光,扭頭折了回來,一腳把她踹在地上。
“啊——你,你敢打我?”楚紫煙吐了血,小臉煞白。
以往她也這樣辱罵楚紫楠,可是她蠢,從來不會覺得羞辱,更不會打人。
“這就是嘴賤的下場,”楚紫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下次再敢嘴裏不乾淨,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你……”
“煙兒!”一個美婦疾步跑來,撲向楚紫煙將她抱住,“你怎麼了?”
楚紫煙撲進她懷裏,哭唧唧:“娘,姐姐她欺負我!”
江氏抬起頭,瞪向楚紫楠,壓抑著怒火責備道:“怎麼回事,好好地打你妹妹做什麼?”
“她活該。”楚紫楠像事不關己似的回了一句,轉身要走。
“站住!”江氏恨聲叫道,“看來是我這些年對你太縱容,導致你任性妄為,越來越放肆了!”
楚紫楠停步回頭,唇角上揚,“你縱容我,什麼都由著我,在人前塑造慈母的完美形象,確實算得上是好手段。”
“什……”江氏這才發覺,眼前的人並非以前那個傻子,一時竟適應不過來。
“在此我奉勸一句,你和你女兒最好都別來招惹我,不然我不客氣。”說罷,楚紫楠徑自拂袖而去。
楚紫煙氣到抽氣,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賤人!”
“好了,我先叫大夫來給你看看。”
原主原來居住的院子現在還有下人在打理,一見楚紫楠回來,都出來迎接。
看到她談吐行止都變得與常人無異,紛紛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小姐,你真的不傻了?”
服侍了原主十幾年的張嬤嬤激動得熱淚盈眶。
楚紫楠笑道:“真的,我今天在端王府撞到頭,昏了一陣,醒來腦子就清醒了。”
張嬤嬤雙手合十,嘴裏念着阿彌陀佛。
“夫人在天有靈若是得知,一定很高興。”
說起阮氏,楚紫楠立馬問:“我正要問呢,嬤嬤可知,我娘當年留下的遺物,都放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