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蘇太后獲救
張太后卻自視甚高,仗著自己是皇帝的生母,絲毫無懼。
“本宮不準!”
王茂淡然道:“準不準是你的事,人我要帶走。”
“你放肆!”張太后怒極,臉部的肌肉都微微抽動,這個王茂竟敢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裏?
“本宮支使不動你,難道皇上也支使不動你了?”
“太后如果是想拿皇上來壓制臣,那大可不必,”王茂有點嫌棄這女人的低智商,“太后也不想想,皇上若是管得住我,我又怎麼可能到這後宮來?”
聽聞此言,張太后才終於看清了局勢,心不由打顫。
“你,你……你莫非已經囚禁了皇帝?你怎麼敢?”
王茂略有不屑:“臣能扶得起他,也就能壓得垮他,有何不敢?”
張太后噎住,當初有大臣站出來反對沈鈺登基,他在金殿上,提刀就把人砍了,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有什麼不敢做?
“現在臣要帶走蘇太后,您,沒意見了吧?”王茂話裡的威脅之意已是相當明顯。
“都給我滾,少在這裏礙眼!”張太后一扭身,氣沖沖地進了寢殿。
就這樣,蘇太后被接回了原來的寢宮裏住,除了不准她出去之外,待遇還跟從前一樣。
之後,馮老太師等人又派出使臣前往定州,是想定王賠罪。
沈遲先收到自己人送來的訊息,再收到穆雲柏的密信,最後才接見的使者。
確定蘇太后脫離險境,他便對使者說:“既然太后無恙,本王也就放心了,回去轉告皇上,請他好生侍奉太后,倘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本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使臣滿口答應,不敢有半句違逆。
送走使者之後,沈遲下令拔營回阪陽。
路上,他又毒發,被折騰得日夜不得安生,人一下憔悴不少,疼的時候,他經常會咬牙忍著,可任是他能忍著不出聲,卻根本控制不住慘白的面色。
楚紫楠給他施針服藥,都沒什麼太大的效用,導致她也日夜心緒不寧,跟著揪心。
沈遲見此狀況,後悔帶她同行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她要不在身邊,至少不至於這麼焦慮。
“我還撐得住,你別太憂心,而且這疼也是一陣一陣的,過了這陣就好。”
“臉色這麼差,還想安慰我,你安慰得了嗎?”楚紫楠心疼得不行,想罵他又捨不得,“等回了阪陽,好好休養,軍中的事別再管了,好不好?”
他是這陣子操了太多的心,纔會疼成這樣,本來不至於這麼嚴重。
沈遲引著她的手至唇邊,細細吻著,“我聽你的。”
楚紫楠取出手帕擦拭他汗溼的額頭,緊繃的神色稍有緩和。
“等來年,我一定把那味藥找來。”
“好……”疼過了這陣,沈遲意識逐漸渙散,闔上眼慢慢睡了過去,壓根沒聽見她的話。
楚紫楠蓋好被子,隨即將手帕放進水裏沾溼,再給他擦拭臉頰與頸項。
回到阪陽後,沈遲果然十分聽話,終日就在驛館裏調養,軍中的事務不是十萬火急的,也不往這邊送來了。
如此,他的狀態總算漸漸好了些。
眼看短暫的秋日過去,北疆又入了冬,趁著狀態不錯,沈遲在楚紫楠的陪同下,回了一趟營地,處理一些軍務。
坐在案前看了堆公文後,外面親兵來報,說沈秧求見。
“讓他進來吧。”沈遲也正想看看,在軍中磨練了幾個月後,沈秧狀況如何,畢竟是十一叔唯一的兒子,還是得多關注一下。
楚紫楠正好取來斗篷,給他蓋上,聽得沈秧來,便道:“這小子突然來找你,只怕有什麼要事,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我這裏有什麼要事不能讓夫人聽的。”沈遲捉住她的手,溫柔輕笑。
沈秧挑簾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愣,“我要不……等會兒再進來?”
“來了就坐吧,”沈遲指指邊上的座椅,“這裏沒別人,不必拘禮了。”
“是。”沈秧也沒客氣,幾步走過去坐了。
楚紫楠倒了杯暖茶遞過去,笑道:“幾個月不見,你看著變了不少。”
“謝謝堂嫂,”沈秧嘴角漾出一絲淺笑,“只是黑了一點,其餘也沒怎麼變吧。”
“黑是黑了,不過主要的是氣質與從前不同,”楚紫楠心想,軍中果真是個能磨練人的地方,“以前像個書生,現在書卷氣淡了,是個保家衛國的戰士。”
沈秧含笑說:“堂嫂謬讚了,我一個無名小卒,連戰場也沒上過,還不敢自稱是什麼戰士。”
“你特意過來,找我什麼事?”沈遲一邊閱看公文,一邊問。
“最近關外涌來一波難民,是從北荻來的,不知堂兄可有聽聞?”
沈遲沒想到沈秧說的居然是這件事,有些好奇,停下筆問道:“聽付倫將軍上報過,怎麼了?”
“北方嚴寒,牛羊死了無數,北荻百姓活不下去,只能南逃,他們來到北陽關,是想請求我朝收留。”
沈秧痛恨北荻這個種族,但看著那些難民一批批地來求助,中途凍死餓死者甚眾,又於心不忍。
“我是在想,咱們能不能開啟北陽關,讓他們進來,助他們度過這個冬天?”
聽到這番話,沈遲和楚紫楠都有些意外。
沈遲皺眉道:“我問你,他們來了多少人?”
“目前,大概有近兩千人吧。”沈秧根據自己所知的情況,如實回道。
“那倘若他們是北荻派來的探子當如何?若是犯上作亂又怎麼辦?”沈遲神情嚴肅地繼續問。
“就算他們不是,這個冬天本朝救了他們,來年他們回到北荻,反過來拿起刀,變成北荻的兵,再來擄掠邊境,豈不是本朝親手養了一批白眼狼?”
楚紫楠也有同樣的顧慮,北荻百姓遭遇天災確實可憐,但那些被北荻鐵蹄踏死的中原百姓更加可憐。
“你幫他們,他們未必會感激你,掠奪的思想早已在北荻人心裏根深蒂固,別看他們現在可憐,等吃飽了喝足了,他們豺狼的本性便會顯露,將你視作獵物,吞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些,沈秧不是沒有想過,但他每天都看見關外有人死去,委實是不忍。
“你們的顧慮有道理,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了。”沉吟片刻,向沈遲懇求道:“堂兄,要不你把我調離北陽關吧,讓我去種田,我不在那裏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