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暈船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
八卦的氣味。
溫寧豎起耳朵,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和宛娘從小的時候就生活在一起了,她是我爹從海上撿回來的,我爹是個漁夫,憑藉高超的捕魚技術,養活了一家人。可惜命薄,人到中年便死於一場海難,我娘因為我爹的離世受到打擊,也離開了。我從小到大,只有宛娘陪著,說好等我攢夠錢就嫁與我做娘子,最後卻聯和我最信任的人把我……”
曲煥禮說不下去,溫寧也吃不下去了。
他還真是命途多舛。
從小就沒了爹孃,摸爬滾打有了一番事業,好不容易馬上迎來轉機,又差點將小命丟了。
被親近的人欺騙,恐怕會對這個世界都產生懷疑吧。
再一次印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過。
溫寧有點後悔了。
一千八百兩花得好像不值。
聽他的背景介紹也不是什麼牛逼的身份啊,以後就算是復仇也頂多對知府吧?
根本談及不到天下,更談不上蒼生了。
根本不像男主。
美是美,慘也夠慘,但不強啊。
難道是她選人有誤?
一千八百兩的雪花銀誒,就……就這麼打水漂了?
碗裡的魚肉頓時不香了。
溫寧心痛得簡直在滴血。
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
溫寧放下筷子,聲音沉悶:“別想那麼多了,從死牢出來,就是你的新生,你有能力一定能再闖出一番天下的。”
現在只能盼望曲煥禮爭氣,抓緊把一千八百兩賺回來。
兩人坐在甲板上談話的情形被蕭宴卿全都盡收眼底。
醋意油然而生。
昨夜他和寧兒不是還你儂我儂的嗎?
怎麼今日寧兒竟可以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了?
宛若閻王般的男人,臉色陰沉地進了船艙。
西寧和蕪州之間,水路最近。
原本在陸地上需要兩天的時間,走水路僅用了一天。
臨到天黑,便到了蕪州。
船體靠岸,曲煥禮的人合力將知府丟在岸邊。
“貪官汙吏,以後要是再敢傷害無辜的人,老子見你一次砍你一次!”
在知府的長期打壓下,他們的心裏都對其積攢了無邊的怨氣。
若不是知府起了色心,老大也不會受此劫難。
但他們也知道,這人,死不得。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死了,朝廷必定會派人徹查此事。
現在船上的任何人,都不是朝廷的對手。
知府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只是本能地發出嗚咽之聲。
有沒有人來救,就要看他的命數了。
曲煥禮覆手而立,站在船頭,靜靜地看著。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船駛出了蕪州,又是無邊際的水面。
入夜。
或許是因為旱鴨子的屬性,溫寧有點不舒服。
吃過晚飯後,整個人就暈乎乎的,提不起一絲精神。
瀟瀟瞧見溫寧的臉色不好,去找了蕭宴卿。
“蕭公子,寧姐姐的情況不大對勁。”
溫寧躺在榻上,一張小臉皺在一起,手腳冰涼。
“寧兒?”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溫寧緩緩睜開眼睛,胃裏卻是一陣翻涌。
她暈船了。
“yue。”
溫寧捂著嘴就要吐出來,瀟瀟緊忙麻利地端來木盆為她接著。
船身不停地晃動著,溫寧沒有控制好方向,不小心弄上了蕭宴卿的衣角。
但這個時候的她早就沒有精神去管這些了。
胃裏一陣陣地翻涌,讓她整個人變得更加暈乎。
瞧著她煞白的小臉,蕭宴卿泛起一陣心疼。
“瀟瀟,你照顧好寧兒。”
落下這句話,起身,出了船艙。
找到曲煥禮。
對這個冷冰冰突然出現的男人,曲煥禮愣了一秒。
“蕭公子,深夜找我有事?”
蕭宴卿的臉色鐵青。
“煩請你的人將船開得穩妥些。”
“我很相信我的舵手,蕭公子有何不滿?”
他的舵手都是在水上漂泊了數十年的人,在掌舵這件事上,沒有人比他們更懂。
蕭宴卿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但他忘了,像曲煥禮這樣的人,一定有可治暈船的法子。
只因溫寧與其關係相近,蕭宴卿對他多有敵意。
忘了這茬。
待他回到船艙內,溫寧依舊不時地吐些東西出來。
到最後胃裏沒了食物,只能吐一些才喝進去的水。
瀟瀟有些著急。
“蕭公子,寧姐姐她……該怎麼辦啊。”
小時候她聽娘說過,這叫疰船,但她那時貪玩,根本沒記住娘說的話。
“我要……找男主,找到男主我就……”
溫寧胡亂地說著話,還盡是旁人聽不懂的詞彙。
蕭宴卿探了一下溫寧的額頭,隱隱有發熱的趨勢。
但雙手卻冰的嚇人。
“瀟瀟,燒些熱水。”
“我這就去。”
瀟瀟快速地跑到了另一艘船上,一個沒站穩,摔了下去。
碰巧曲煥禮走了過來。
“瀟瀟怎麼了?什麼事這麼着急?”
看到曲煥禮,瀟瀟都快哭了出來,仍舊行了一禮。
“曲公子,我家小姐一直吐個不停,人也不清醒,我來燒壺熱水給小姐暖手。”
曲煥禮神色倏地嚴肅,扶起瀟瀟。
“帶我去看看。”
瀟瀟連點著頭,將曲煥禮帶了過去。
蕭宴卿正在給溫寧暖手,聽到身後有聲音。
回頭。
“曲公子來做什麼,這裏不需要你。”
回想他看向寧兒的眼神,蕭宴卿醋意便涌了上來。
曲煥禮並未理會,只是面色凝重的過來給溫寧檢查。
“溫姑娘是暈船之症,這是解藥,服下後不適的症狀便會減輕,再用沸水過遍帕子,給她擦拭一下臉頰,就無事了。”
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瀟瀟。
“每隔三個時辰給溫姑娘服用一次,半天就會恢復如初。”
瀟瀟點頭:“好,我記下了,多謝曲公子。”
曲煥禮離開。
蕭宴卿才終於放下心,守在溫寧的身邊。
船櫓搖曳著,搖醒了睡夢中的眾人。
溫寧幽幽轉醒,不舒服的感覺少了許多。
手上傳來一股溫熱。
才發現蕭宴卿正握著自己的手在塌下睡著,以一個奇怪的坐姿。
他這樣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