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最近不乖
“我們去吧,我們有辦法把洪伯的屍體救下來。”
三兄弟的話讓溫寧頗為驚訝。
“你們能有什麼辦法?”
這三個看上去雖然像是有兩把刷子的樣子,但本事也沒大到能從京城護城軍手手底下搶人的地步吧?
何旺神秘一笑:“京中像我們這樣被遣散的同僚還有不少,大家都想投奔侯爺,只要我們挨個兒聯絡過去,趁入夜把屍體偷出來根本不是難事。可侯爺,雖說現在天氣不算炎熱,但要把屍體從京城再運回揚州,恐會叨擾洪伯他老人家死後陰靈,您看……”
“就埋在蕭家的宗祠底下吧。”
蕭宴卿淡淡開口,垂下的眼簾蓋住情緒。
他溫聲吩咐:“洪伯伺候了蕭家人一輩子,配入宗祠的,就讓他下去跟我父親繼續作伴吧,順帶替我多燒點紙錢。”
溫寧聞言,極有眼力見地從錢袋裏抓出幾顆金瓜子,塞進何興手裏:“弄體面點,僱個僧人偷偷做場法事,再尋個缺錢的農婦偽裝一下,隔三差五過去打掃打掃。”
“好嘞。”
三兄弟沒有扭捏,痛快地接下了金瓜子。
溫寧又給他們備了幾匹好馬,他們立刻便收拾收拾,整裝趕往京城。
送何興他們離開的時候,溫寧看著這三兄弟的背影問蕭宴卿:“我不許你回去救洪伯,你會不會怪我?”
蕭宴卿轉頭,盯著她的眼睛幾瞬,眼底複雜情緒紛涌。
片刻後,搖頭:“不會,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知道就好。
真難啊,又要保住大佬的命,還不能讓他討厭自己。
溫寧趕緊挽回形象:“京中局勢複雜,死人不能復生,所以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哪怕你真的覺得我無情無義,我也不會讓你回去送死。”
蕭宴卿目光柔和地望著她,良久,牽起她的手,指尖放在唇下輕輕摩挲。
“寧兒,我懂。”
草長鶯飛,日升日落。
一眨眼,半個月便過去了。
這半個月,溫寧一直變著法兒地討好葉問舟:“舟舟,我親愛的小舟舟,你看看這是什麼?”
溫寧拿著一隻跟廉豐毅死纏爛打,讓他從山裏抓回來的野雞,獻寶似地扒在葉問舟的門框邊。
葉問舟的恐女人設已經慢慢對這個不要臉的城裏小姐開始免疫了。
這半個月,他拆了四次門框,扔了八張凳子,毀掉三張桌子,只差沒有把這房子拆了重新蓋,就連幫他砍樹做傢俱的小弟都快受不了了。
然而溫寧,依然每天雷打不動地過來報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問舟正在磨著一隻箭矢,恨不得把那泛着寒光的剪頭直接從溫寧的胸膛穿過去。
溫寧不要臉地走過去,把野雞懸在葉問舟面前晃了晃:“給你補補?”
“不需要。”
“別那麼冷冰冰嘛,都半個月了,你一個笑臉都不給,我有那麼讓你討厭嗎?”
溫寧笑眯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角濾鏡導致的,溫寧現在越看葉問舟越覺得好看。
雖然比起蕭宴卿來是差了點,但做主角的顏值還是夠的。
葉問舟皺眉看著那隻野雞,也不知是它來之前吃太飽了,還是嚇的,就地拉了一泡屎在他房間的地板上。
他頓時閉了閉眼,深呼吸,忍住殺人的衝動。
“溫姑娘,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我不會趕你出寨子,請你不要再打擾我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吧?”
溫寧噘噘嘴,繞到葉問舟另一邊站著,“我也不全是為怕你把我趕出寨子纔來獻殷勤的,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來就是想跟你搞好搞好關係。”
葉問舟磨箭矢的手一停,冷冷抬頭:“你不來叨擾我,便是最好的關係。”
啊啊啊啊!
這榆木腦袋,怎麼半點都不解風情!
都半個月了,這苦大仇深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
溫寧眼看糖衣炮彈不行,決定換種思路。
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葉問舟這麼討厭女人的根源來自他妹妹,那是不是隻要幫他解開葉雨靈這個心魔,他就可以變回正常了?
想到這裏,溫寧把自己夥同全寨人憋了半個月的秘密說了出來。
“那日劫軍餉時,我們從趙家的馬車裏帶回一女子,那女子說她叫葉雨靈,是你的親妹妹。”
啪嗒!
葉問舟手裏的箭矢斷成兩截。
他臉色陰沉,突然捂著嘴跑出去,然後蹲在外面的空地上吐了起來。
溫寧:“……”
媽呀,這世上還真有人會討厭一個人到生理嘔吐的?
她不會闖禍了吧?
溫寧嚇得趕緊把手上的野雞一扔,也顧不上葉問舟是不是討厭自己,慌里慌張地上去拍他的後背:“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葉問舟眼睛一紅,像頭嗜血的獸一般,“啪”地拍開溫寧的手,咬牙道:“給我滾開!”
這一幕恰巧被起來尋找溫寧的蕭宴卿看見。
溫寧被拍得腳下幾個趔趄,眼看就要摔倒,蕭宴卿立馬飛至眼前,一個旋身,穩穩接住她。
他身上散發寒意,黑亮的眸子點點眯緊,冷著臉看向葉問舟:“二當家這是什麼意思?”
葉問舟狠狠剜了溫寧一眼:“你自己問她。”
溫寧無辜擺手,委屈地趴在蕭宴卿懷裏:“我、我就是把他妹妹的事告訴他了。”
原來如此。
蕭宴卿沉了沉眸,開口:“寧兒她是好意,你何必如此?我們敬重你是流風寨的二當家,但如果誰要是欺負寧兒,我蕭宴卿也絕不答應。”
溫寧小聲拽了拽蕭宴卿的袖子,解釋:“他倒是也沒有欺負我啦。”
就是我不小心把他整吐了。
蕭宴卿不聽她解釋,將她扶正,上下檢查了一遍,然後惱怒地帶人離開。
等回到自己的小院,他把她拉進臥房,反手把門帶上。
“你怎麼又去找他了?”
“我……”
葉問舟已經明確表過態,不會趕他們出寨子,所以繼續用這個理由搪塞蕭宴卿,好像不太管用了。
她解釋不清,磕磕巴巴地開不了口。
蕭宴卿臉色越發陰沉,摸上她的脖頸,感受脈搏的跳動:“你最近,越發不乖。”
哪裏不乖了?!
溫寧迅速感覺到了危機感。
蕭宴卿纔是男主的一號嫌疑人,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