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通緝
“李大娘您沒事吧!”羅成上前扶住李大娘,有些擔心地問道。
李大娘因為兒子是當兵的,對於官場上的事瞭解的也比羅成多一點,知曉其中的嚴重性,當即跟見了鬼似地拍了下羅成躲到一邊,趕蒼蠅似地甩著手:“別,我不認識你們,趁著天還沒亮趕緊走!”
溫寧莫名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她捂嘴輕笑一聲:“我們打算出城,羅成大哥你們呢?”
羅成想了想:“怡紅院那邊肯定會發現瀟瀟不見了,家是回不去了,現在世道這麼亂也不知道揚州能堅持到幾時,若是公子和小姐不嫌棄,我羅成願意跟著你們效犬馬之勞。”
“你還知道犬馬之勞。”溫寧笑道。
羅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聽說書的講過。”
溫寧看了眼瀟瀟,這小妮子躲在門後邊探出個頭偷聽大人講話,對上溫寧視線又躲了起來,她朝著瀟瀟招手:“瀟瀟,過來。”
小丫頭從裏邊跑了出來,奔進了溫寧懷裏。
溫寧摸著瀟瀟的頭,對羅成道:“跟著我們可得吃苦,你問過瀟瀟的意見了麼?”
瀟瀟悶聲說道:“瀟瀟願意伺候小姐。”
溫寧覺著好笑:“你在哪兒聽的伺候?”
瀟瀟抬起頭,眨著眼說道:“被抓走的時候,聽說有幾個其他的小姑娘,都被賣去大戶人家當丫鬟,就是伺候小姐夫人的呢。”
她模樣過於孱弱,沒被挑中,才送去了怡紅院。
“我用不著你伺候,瀟瀟若是想跟著我,便跟著吧。”溫寧看向蕭宴卿,詢問道,“你怎麼看?”
蕭宴卿垂目和溫寧對視:“你既已經有所決定,何必問我。”
溫寧知道他沒生氣,也就壯著膽子吐舌笑笑:“若你不同意,此事就作罷。”
蕭宴卿不置可否,並沒說什麼。
既已經決定好,一行人便從李大娘家告辭,羅成偷摸回了家收拾了自己和瀟瀟的包袱跑出來,一行人從城門的密道溜了出去。
天已經放亮了。
他們出城的時候已經聽見城中喧譁的聲音,更是不敢久留。
只可惜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和謝晉大叔他們碰頭。
揚州附近羅成比較熟悉,帶著溫寧他們走了一條小路,連夜趕路下已經逐漸遠離了揚州城。
他們一路往偏僻的地方奔逃,沿途又看到了不少難民,發現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而行,引起了不少注意。
然而那些難民一個個面黃肌瘦,雙眼無神,根本自顧不暇,雖然覺得他們奇怪,卻也沒有放更多的心思在他們身上。
說明這個方向,距離邊境更近了。
溫寧甚至在路邊看到被隨意丟棄的屍體,被不知道什麼動物啃噬的不成模樣,烈日下發出令人作嘔的臭味。
她臉色蒼白,被蕭宴卿遮住了眼睛。
“別看。”
溫寧抓著蕭宴卿的手慘白著臉轉過身,那一幕視覺的衝擊對於一個生長於和平年代的現代人而言無疑是巨大的。
他們走進了一片竹林。
竹林裡,有一座破廟,裡頭有冉冉炊煙升起。
溫寧精神一振,正要上前去,卻被蕭宴卿攔了下來。
“躲起來。”
他拉著溫寧躲到了一棵老樹後,羅成聽見吩咐,沒有絲毫猶豫,抱著瀟瀟遮住了身形。
過了不久,只見一個流民模樣卻身形健碩精神奕奕的漢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旋即破廟裏頭傳來零零散散的說話聲,並不大,但個個中氣十足,卻聽不大清晰。
隔得還是遠了一些。
溫寧和蕭宴卿對視一眼,張嘴無聲的說道:“進去看看?”
蕭宴卿點頭。
溫寧看向羅成,讓他在此地待著放哨,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告知他們。
羅成帶著瀟瀟,也的確不大方便,自然是同意的。
安排好之後,蕭宴卿伸手擁住溫寧的腰,兩人身形瞬間消失不見,幾個呼吸間,便出現在了破廟的窗外夾角處。
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破廟隔音並不算好,他們的位置聽的十分清晰。
原本溫寧只是想打探一下這些人的底細,沒成想這一聽,吃瓜吃到自家來了。
“大當家的,情況打探清楚了,揚州城死了個大官,現在揚州附近的官衙全都出動,就是爲了搜捕兇手,這事兒和我們是沒關係的。”
“什麼大官?兇手是誰?”
“說是個巡按,最多也就個七品官,但那人是京城趙家的,大家族,可不好惹,這附近幾州的知府都重視得很。兇手據說一共有三個人,還有個小姑娘?一共是兩男兩女,只知道是兩對兄妹,其中一對叫羅成和羅瀟,另一對就不知道身份了,不過衙門張貼了通緝令,我趁人不備拿了一張回來,請大當家的過目!”
“姓趙的?嘖嘖,那感情好,咱們寨子的兄弟有多少死在趙家手上,那姓趙的狗官想來也好不到哪去,這幾個人算是給咱們出了口惡氣了!來讓我看看,這不就一個十歲小孩兒嗎?怎麼殺的狗官?”
“具體不知道,這四個人都被通緝了,目前不知所蹤。”
“嘖……羅成?這是哪個寨子的好漢,我以前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
“咳,這人原本是揚州城的人,打零工的,上頭有寫呢……”
“你這小子,知道我不認字誠心取笑我是不!”
“不敢不敢,大當家的英明神武。”
“羅成……看著是條漢子,是當土匪的料!這兩個不知名姓的,長得挺俊秀,斯斯文文的,怎麼越看越像畫本子裡的人像呢?”
“確實像……”
被稱為大當家的人聽見這般敷衍的回答,抬頭瞪了他一眼。
卻被一陣風颳到了臉上。
破廟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門口站著兩個神仙似的人,一黑一白,青絲袖袍隨風而蕩,兩張臉俱是清雅脫俗。
他同周遭的小弟一樣,一時看花了眼。
溫寧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從大當家的手裏抽走了那張通緝令,定睛一看,有些嫌棄地丟給身後的蕭宴卿:“我就說,透過描述畫出來的通緝令,能有幾分相似,拿著畫對著你的臉,我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