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賞花宴
溫寧被押送回了自己的屋子,以養傷為名關了起來。
在此期間,溫寧也好好梳理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境況。
這個朝代名叫大軒朝,她父親溫建柏是朝中禮部尚書,而她是溫建柏的嫡次女,上頭有個早逝的雙胞胎姐姐,還有個任職工部侍郎的哥哥溫堂。她親生母親畢竟病逝,現在的主母,是父親續絃的李夫人。李夫人那邊還有兩子一女,但都沒有溫堂有出息。
李夫人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她出身不高,但是現在能當上溫家主母,背後肯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她親生的女兒溫茹比溫寧小了不到一歲,雖然現在也算是嫡女,卻被外貌才華都高於她的溫寧處處壓制,憋屈得很。
而那位疑似男主的鎮南侯,則是個標準的美強慘型主角配置。
鎮南侯府幾代為將,世代為皇帝把守北境,統帥著大軒最精銳的鎮北軍。然而自古兵權容易引起爭端,儘管鎮南侯府像是被詛咒了一般世代單傳,卻還是屢遭皇帝打壓,可謂是用時放權不用時被卸磨殺驢的倒黴蛋。
老侯爺意外戰死後,時年僅僅十六歲的小侯爺蕭宴卿披掛上陣,屢戰屢勝,聲望竟比老侯爺還高。然而,在上一場戰役中,因為援軍久久不至,蕭宴卿率領鎮北軍苦守五十餘日,雖然慘勝,但他本人卻在戰爭中傷到了腿,餘生只能與輪椅相伴,再也無法上戰場。
真是聞者唏噓。
隨著蕭宴卿出事,皇帝理所當然地收回鎮南侯府兵權。侯府本就人丁不興,如此一來,更加破落,除了名義上的侯爵名義,蕭宴卿幾乎一無所有。
難怪溫建柏要退婚。
溫寧長得像她娘,一直是京城名姝之一,求娶者數不勝數。之前還會顧忌著蕭宴卿,現在蕭家敗落,溫建柏自然要把女兒的價值最大化。
溫寧這幾天也一直被關在屋裏,每天又是喝藥又是抹藥,足見溫建柏對她這張臉的小心。
養了快一個月,溫建柏終於滿意了。
他拉著溫寧的手,和顏悅色地說:“寧兒,爹不是刻意違約,爹是爲了你好啊。你看那蕭宴卿,說好聽點是個侯爺,可說難聽點……一個連門客和俸祿都沒有的侯爺?爹是怕你吃苦,才甘願揹負罵名,做主取消這門親事啊。”
他一邊說,一邊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溫寧卻心想,騙鬼呢。
從原主記憶裡能知道,溫建柏一直跟個封建大家長似的,對幾個兒女都不親近,誰有用就對誰好。現在不過是惦記她美名在外,想給自己再多謀求些利益罷了。
果然,溫建柏又說:“前些日子,丞相還找我說親了。丞相那位三公子,才華橫溢、前途無量,對你可是中意得很。”
“爹,你是認真的?!”溫寧從記憶裡翻出了這麼一號人物,震驚地問,“他大了我十五歲!而且他原配死得不明不白,家中小妾外室不斷,還天天流連青樓……你想把我嫁給他?!”
溫建柏不悅道:“你一個女兒家懂什麼!道聽途說的事,怎麼就能當了真!三公子雖然年紀大了些,卻儒雅隨和,配你可是綽綽有餘!”
“我不嫁!”溫寧生氣了,把蕭宴卿拉過來擋刀,“除了侯爺,我誰也不嫁!”
反正這個三公子的人設也不像是男主,不怕得罪。
溫建柏沉下臉:“由不得你!七日後丞相夫人要辦賞花宴,屆時,你必須到場!”
溫寧抑鬱了。
紅佩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
原主自幼嬌生慣養,脾氣嬌縱得很,此時紅佩十分緊張,生怕被溫寧的壞脾氣遷怒。
不料溫寧卻沒對她發脾氣。
紅佩放鬆下來,由衷地感嘆道:“小姐大病過之後,性子也變得不一樣了。若是給旁人看到了,還當小姐邪祟上身,要拉小姐驅邪呢。”
溫寧嚇得一抖:“這驅邪……要怎麼驅?”
“把人綁上火架子烤上一烤。”
溫寧抖得更厲害:“那人……還有命嗎?”
“自然是沒有了,不然怎麼驅邪呢。”
溫寧:“……”
好一個物理驅邪。
也就是說,她還不能突然性情大變,得慢慢來。
好在原主原本就刁蠻驕橫,才讓她昨天的表演沒有讓人看出端倪。
“聽說姐姐的身體已經養好了,我便來瞧瞧,姐姐果然精神不錯啊。”
一個女聲傳來,正是便宜妹妹溫茹。
溫寧此時都準備睡了,未施粉黛,長髮隨意攏著,少了分明豔,多了份柔美。
溫茹眼裏閃過一絲嫉妒:“聽說,姐姐去賞花宴,就要攀上高枝了?”
溫寧敏銳察覺到她的心思。
她心裏有了個主意。
她學著原主的樣子擰起眉,傲慢地說:“我長居於京城名姝榜單前五,那丞相府的三公子配我,我還嫌不夠格呢。早知道父親還給我尋到了這樣的良緣,那鎮南侯,我纔不稀罕呢。”
溫茹果然上當。
她心說溫寧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誰官大就看上誰,心中妒意卻更甚:“姐姐和鎮南侯府有婚約之事,三公子可知道?”
溫寧佯裝害怕:“那婚事是給我胞姐的,你可不要亂說。”
溫茹:“哎呀,我都是爲了姐姐好。你那日私自見了外男,還鬧得這麼大……妹妹是替你擔心呢。”
“爹將此事瞞得很好。”溫寧盛氣凌人地說,“你可把嘴閉緊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
“姐姐放心便是。”
溫茹笑吟吟地走了。
紅佩急了:“小姐,她最是嘴碎,這是來探您口風呢!您把那天的事落實了,萬一被說出去……”
溫寧心想我就怕她不說出去,那我豈不是要嫁給一個比我大快一倍的男人,嘴上卻說:“哼,她肯定不敢!”
溫寧能有什麼壞心思,溫寧就是個笨蛋美人罷了:)
而溫茹也沒讓她失望。
第二日,溫寧私會外男、人前撒潑的事,就被添油加醋傳了出去。
外人皆說,溫寧看上了鎮南侯那張得天獨厚的臉,竟在人前主動獻身,醜態百出,失了清譽!
更有甚者,樂得推波助瀾,藉由此事埋汰鎮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