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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聯手

    卯時,皇城的天色尚在昏暗中。百官卻已經早起,他們向皇宮的方向聚集。自打宇文定回到皇城之後,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大夜國的政事,這讓六部的百官心中鬆了一口氣。

    在太醫院發生的一場衝突,讓有心人嗅到了火藥味。宇文定看似激進的做法卻是對張進忠的讓步,此時張進忠所代表的閹黨在朝堂之上已成為一股滔天之勢。

    六部重要的官員大多數是閹黨走狗,張進忠趁著小皇帝臥病在床,以小皇帝的名義下達了許多調令。

    整個皇城為之譁然,卻沒有人能站出來。卯時三刻,一頂轎子來到了攝政王府前。軟轎方纔落地,這訊息就傳到了張進忠的耳朵裡,此刻張進忠已經得知汝陽王重傷瀕死,邊塞盡入他的手中。

    “一個前朝的老頭子,就讓他去鬧吧,我料定余文定也沒有膽子和我鬧翻,六部可都是我的人。”

    張進忠志得意滿,在杭州與邊塞的計謀得逞之後,他對小皇帝的依靠大大降低,他的心中在謀劃著一件大事。

    “這件事一定不能出差錯,咱家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要讓咱家失望。”張進忠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乾爹,我的官位都是乾爹給的,趕緊放心吧,朝堂一定不會掀起浪花。”那跪倒在地上的人穿著二品官服,一條玉腰帶彰顯下跪者的身份,正是大夜國的宰相玉安。

    張進忠哈哈一笑道:“咱家最喜歡有孝心的兒子,你這孩子辦事不錯。等大事成後就讓你當個侯爺。”

    大夜國對爵位嚴格把控,到現在只有皇帝子嗣才能封王封侯,一般的權臣只能到死了才能撈一個不能繼承的爵位。

    很顯然玉安不滿足,對於侯爺之位的渴望是他倒向張進忠的最大原因。張進忠緩緩起身,他站在大殿之上,不再是那個卑躬屈膝的奴才,反倒像大殿的主人。

    “這萬里江山多麼波瀾壯闊,文武百官時常勾心鬥角,真是讓咱家頭疼,朝廷交給你不要生了亂子。”

    在玉安的再三保證下,張進忠緩緩點頭,一國宰相纔敢起身緩緩退出大殿。玉安剛走沒多久,黃門太監帶著王重走了進來。王重抱拳說道:“見過老祖宗。邊塞的事情已經安定了,汝陽王必死無疑。”

    張進忠哈哈一笑,多年的陰謀終於有了結果,即便是他這種城府極深的人也難言喜色,他看向王重說道:“咱家費了幾十年的功夫,終於做到這一步。我聽說汝陽王還有一個兒子。汝陽王鎮守邊塞為國捐軀,他兒子應當有嘉獎。”

    王重心念一動,他彷彿看到一條登天之階在自己的面前緩緩展開。

    張進忠沒有多言,他對王重道:“你辦了邊塞的事,就升到內務府做總掌。眼下咱家有一件大事交給你去辦,切莫讓咱家失望。”

    王重重重點頭道:“還請老祖宗放心,屬下定會辦好這件事。”

    不提志得意滿的張進忠,攝政王府中,宇文定臉上帶著笑容道:“原來是居山先生。”

    坐在宇文定對面的老者咳嗽兩聲道:“老夫久不理朝政,沒想到權宦把持國器、禍亂朝綱。在這樣下去,大夜國國不將國!”

    宇文定沉聲道:“跳樑小醜罷了,居山先生不用動氣。”

    居山長出一口氣,他目光復雜的看向宇文定。居山可不是致仕,當年先帝駕崩前曾命宇文定為攝政王,居山據理力爭,在朝堂上和宇文定做了一場,被宇文定擊敗之後黯然離開了官場。

    沒想到時過境遷,他現在竟要和曾經的對手聯手。居山感慨一句道:“閹黨權勢滔天,六部多數官員都是閹黨走狗,他們可不是什麼跳樑小醜。”

    宇文定起身看向窗外道:“老先生可知邊塞出事了,汝陽王出擊草原部落大勝而歸卻被伏擊,現在生死不明,邊塞恐有危難。”

    居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宇文定道:“這怎麼可能,汝陽王爺乃是國之柱石,既然大勝而歸為何會被人襲擊?邊塞一定出了內鬼。”

    好歹做了十幾年的宰相,此刻居山臉上殺氣騰騰。宇文定長嘆一聲道:“可惜這次機會,若是邊塞能一舉拿下草原邊境,五十年可安。”

    居山心中也非常可惜,但他更關注汝陽王的狀態,若是汝陽王不幸殉國,對於大夜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現在小皇帝久臥病榻,政事都是宇文定在處理。倘若汝陽王那邊出了什麼岔子,一場動亂在所難免。

    宇文定揮手道:“前不久我接到飛將軍的來信,雲從龍要回京述職,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

    居山握住拳頭說道:“飛將軍稱號乃是先帝所授,汝陽王倒下,飛將軍一定不能動,是誰讓他回京述職?”

    居山目光炯炯的看著宇文定,若此事是語文定指使,他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彈劾宇文定。

    “是邊塞那群監察使,他們上書朝廷言說汝陽王非法出兵,所以讓飛將軍雲從龍回京述職,解釋這件事。”

    居山不再言語,他感受到閹黨凌烈的攻勢,無論張進忠的目的是什麼。飛將軍離開讓邊塞大半已落入張進忠的手中,那群最擅長玩弄權勢的太監很不好對付。

    “是那群太監!閹黨如此跋扈,先帝在天有知定不會瞑目。”居山流淚,他抬起袖子,擦拭著眼淚道:“先帝在時曾拉著臣的袖子,言說攝政王可以託付大事。當時臣被豬油蒙了心,未能看清攝政王的才能,還請攝政王恕罪。”

    宇文定灑脫一笑道:“天下的主人還是宇文家,大夜國的天就不會變。居山先生有意幫助我,我怎能坐視不理。”

    居山長嘆一聲,當年他瘋狂的彈劾宇文定,差點讓宇文定成為過街老鼠,眼下見宇文定心胸如此寬廣,沉聲道:“閹黨如此作為必定有驚天陰謀,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

    “居山先生,敵在明我在暗,當暗兵不動,讓敵人露出馬腳。”

    居山點頭道:“唯王爺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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