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下劍拔弩張，守城士兵怒視著這群太監。自打上次這群太監和汝陽王鬧了彆扭之後，他們就視這群太監為仇寇。

    何東方握著拳頭擋在車架之前，他道：“王爺戰功赫赫，在塞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為大夜開疆擴土。”

    “何先生莫非想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汝陽王的確功高，可別蓋主。”

    太監一句話讓守城士兵紛紛拔劍，太監們也不甘示弱，直接從袖子裡面拿出聖旨。一封聖旨讓將士無言以對。

    “諸位真的想抗旨不準，我等乃是天子家臣，此來奉天子之命，誰若是違抗斬立決。”

    何東方深吸一口氣道：“你們來的人太多了，只允許兩人上車。”手指一直捏著玉扳指的太監露出笑容，他道：“還是何先生知道規矩，我也不想這件事鬧大，可陛下和老祖宗那邊不好交代，就讓我帶著他一道去見見王爺。”

    太監中走出一人，這人留著山羊鬍子。身上還揹着一個藥箱，何東方心中暗驚，這群太監果然是有備而來。

    “請。”

    太監和大夫上了馬車，一掀開車簾便看到雲錦。雲錦沉聲道：“爾等何人，王爺需要靜養！”

    太監看向獸皮床上的汝陽王道：“咱家王重，聽說王爺回來之時，被草原部落偷襲，特帶太醫前來。”

    雲錦握緊拳頭，怒視王重。王重對身邊山羊鬍子道：“荀太醫，你且為王爺診治。”

    山羊鬍子輕輕點頭，無視雲錦直接來到床邊，伸手就給汝陽王把脈。雲錦道：“王爺休息之前，已讓我全權負責。”

    荀太醫看了雲錦一眼道：“以色愚人，你也算大夫？”

    雲錦心中冷笑起來，這樣的傢伙他見了太多，這次雲錦用銀針封住汝陽王的兩處經脈。如果把脈，汝陽王就好似死人一般。

    荀太醫嘲諷雲錦之後，便沉默著為汝陽王把脈，過了一刻鐘他才鬆手。

    他起身來到王重身邊，在王重耳邊說了兩句。王重心中一喜，看向雲錦道：“既然雲大夫負責王爺的安危，那咱家就不插手了。”

    說吧，他帶著荀太醫離開。這群太監離開之後，何東方西掀開車簾走了進去，他看著獸皮床上的汝陽王道：“雲大夫，剛纔那個山羊鬍子是太醫。他姓荀，在先帝年間頗有名聲。”

    “醫術倒是不錯，可惜投了閹狗。”雲錦長出一口氣，繼續道：“他沒看出破綻，在這群太監眼中王爺已和死人一般。”

    何東方嘆了一口氣，這群太監乃是朝廷派來限制汝陽王的工具。汝陽王再強勢也只能將這群太監驅趕到邊塞東區，卻不能痛下殺手。

    “與草原部落暗通者，必定是這群太監，他們所圖甚大。”

    “何先生，還是先送王爺回去，這件事要仔細商量，不能露出破綻讓那群太監察覺。”雲錦知道這群太監無孔不入，到處都是眼線。

    眼下不能讓這群太監生疑免得影響到大計。

    車隊駛入邊塞，邊塞守城將士垂頭喪氣，如果汝陽王出事，邊塞將會失去精神支柱。

    重新回到城牆之上的王重露出冷笑道：“荀太醫，你給他們講講王爺到底如何？”

    荀太醫抱拳說道：“老朽為王爺診脈，已是氣若游絲。即便強行施救，也迴天無術。”

    王重哈哈一笑道：“咱家這次已完成老祖宗的囑託，不日將啟程返回皇城，爾等留在邊塞之上，汝陽王崩之後，馬上掌握邊塞軍權。”

    眾太監面面相覷，不是誰都有王重那樣的膽魄和計策，有人道：“飛將軍雲從龍實在討厭，如果他不離開邊塞，我等絕無奪權機會。”

    王重沉聲道：“咱家會讓雲從龍離開的，他走之後，其餘人等不足為慮。”

    說著，王重將手指上的玉扳指扔給一個太監。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邊塞監察使的龍頭，不要讓我和老祖宗失望。”

    接過玉扳指的人面露笑容，他連忙道：“絕不讓老祖宗失望！”

    王重安排好人選後，讓眾太監退下，他與荀太醫坐下密談。

    “荀太醫，此番成事有你的功勞。老祖宗已向陛下推薦了你，太醫院院判職位回京便可得。”

    荀太醫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忙裏忙外為的就是太醫院院判之位。

    “多謝王大人。”荀太醫摸出一個玉佩放到桌子上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這裏有一方古玉，正好送與王大人。”王重笑眯眯將古玉順到袖子裡，他道：“荀太醫，汝陽王可否挺過來？”

    荀太醫搖頭道：“除非前朝太醫李斯在世，方能救回王爺。”

    王重心中一咯噔，最近內廠探子來報，邊塞附近好似出現李斯的蹤跡，內廠已經追蹤這個消失的前太醫院判許久。

    他面前不露，淡淡一笑道：“那可真的要讓死人復生了。”荀太醫心中一動，他也曾是太醫院判的有力競爭者，誰知道天上掉下來個李斯。先帝對李斯委以重任，可把他氣個不輕。

    “聽王大人這麼說，我就安心了。”荀太醫看向王重道：“聽聞李斯曾留下五部醫經，這可是醫家的聖物，我一直想一觀。”

    王重呵呵一笑道：“一個死人的東西罷了，不過李斯的東西都在老祖宗那兒，我可沒那麼大的面子，若是荀太醫想看可與老祖宗講。”

    荀太醫井裏麵打了退堂鼓，張進忠成了權宦之後，無人敢在張進忠面前大聲說話。張進忠更是透過排除異己，掌握了半個太醫院。

    前不久為陛下治病的太醫，讓陛下的病稍有起色，便暴斃而亡。

    荀太醫可不敢在張進忠面前提要求，他捋著山羊鬍子道：“我回京城之後必會拜訪老祖宗。”

    王重心中冷笑，他知道荀太醫絕沒有這個膽子。

    “那咱家恭喜荀太醫能夠完成心願。”王重起身，他的目光投向邊塞之外的草原。

    “如此遼闊的土地，若是被我等掌握在手中，便能建立一片國度。”王重喃喃一句，讓身旁的荀太醫身體一抖。

    監視邊塞的太監說出這種話實在是恐怖，他只能裝作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