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冊子小小巧巧，卻有些厚度，封皮上一個字也沒有。

    “這是什麼？”雲知渺好奇地去翻。

    淮竹立時按住她的手，滿臉通紅道：“小姐待會兒再看，是出門前夫……夫人交代給小姐的。”

    說罷，淮竹和曉兒相視著憋笑，福了福身子便擠眉弄眼地走了。

    偌大的婚房裏就剩雲知渺一個，陸時棠去了隔壁更衣還未過來。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她嘟囔著翻開了冊子。

    而只看了一眼，她便瞪大眼睛，盯著冊子裡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圖畫，驚得合不攏嘴。

    圖畫裡的小人或坐或立，神態栩栩如生，甚至連動作都畫的一清二楚，每一頁畫還配了一首詩，以詩喻畫熱烈非常。

    她一頁一頁翻下來，大為震撼，滿腦子只有“居然還能這樣”、“這樣竟然也可以”、“這個難度屬實不低，腰會斷的吧”。

    怪道方纔淮竹臉燒的通紅，這玩意兒當著麵翻開，實在有些尷尬。

    她趴在榻上，水蔥似的指尖一頁頁翻過，看得嘖嘖稱奇，直至門吱呀一聲開啟，換了寢衣的陸時棠走進來，她立時一骨碌坐起，手忙腳亂地把冊子合上，塞到枕頭下面。

    “你、你換好了啊……”

    陸時棠抿著唇點頭，俊顏薄紅著在她身側坐下。

    龍鳳紅燭暖光搖曳，將室內照得旖旎一片，他側眸望著她：“方纔在看什麼？”

    “沒什麼……”雲知渺支支吾吾地應著，不自覺伸手把枕頭往裏撥了一些。

    屋裏十分安靜，兩人呼吸可聞。

    她滿腦子都是剛剛看的畫冊，逆著燭光看陸時棠，只覺少年鼻樑筆挺雙目含星，俊的不像話，比圖畫上那些小人好看了千百倍。

    她看得入神，後知後覺發現他挪得越來越近，剛剛沐浴過的清爽氣味混合著屋裏淡淡的薰香，讓人耳根發紅。

    她不由得身子往後退。

    這麼快就要開始了嗎，直接進流程嗎，有點緊張啊。

    正當她心跳加速，思考著是先閉眼還是先關帳子的時候，卻見陸時棠忽然把手伸進枕頭下，嘩地把那本冊子抽了出來。

    “——哎！”她驚呼著去搶，然陸時棠已經搶先翻開了。

    翻開的那頁恰是十分不可描述的圖畫，陸時棠似乎愣了一下，而後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燙手般立刻合上。

    “那個……”雲知渺腳趾抓地，尷尬地笑，“是阿孃給的，我就看了幾眼，就幾眼。”

    “嗯……”陸時棠紅著臉點頭，長睫下一雙眸子忽閃忽閃。

    兩人同時沉默著，燃燒的龍鳳燭熠熠生輝，屋子裏憑空熱的慌。

    雲知渺捂著發燙的臉，發現陸時棠竟是又翻開了冊子，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還看那個啊！”

    “岳母大人的心意不可辜負，我學一學。”他垂著長睫，手指翻冊子翻得飛快。

    約莫翻完了大半本，他將冊子丟開，然後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把紅帳放了下來。帷帳隔絕了外頭的燭火光亮，昏暗的帳內旖旎氣氛越發燙得人心頭異樣。

    “要開始了嗎？”她問。

    “……可以嗎？”

    “可、可以啊……”

    雲知渺坐著一動不敢動，只見黑暗中，少年一點一點挪近，生澀地伸手，但半晌不知往哪兒放，一會兒摸摸她的頭髮，一會兒又抓她的手。

    像是擺弄洋娃娃般，把她的髮絲手指撫了個遍，他才輕輕去捧她的臉，落下一個炙熱的、不大熟練的親吻。

    感受到她身子緊繃，他吻得又輕又柔，似是羽毛般。

    雲知渺閉著眼睛，慢慢鬆軟下來，唇上由淺入深的親吻也逐漸又生澀變得變得熟稔急迫。她順勢朝他靠過去，纖纖手臂摟上他的脖子。

    少年人親了又親，手緊貼著她的腰側，溼漉漉的眸子含滿情愫，手指微微顫著去解她的衣袍，奈何摸黑解了半天，卻越解越緊，繫帶都纏到了一起。

    “你好笨啊阿時。”雲知渺微微喘氣，“……剛纔不是學了嗎？”

    “學了，我會的。”陸時棠抿緊唇，臉燒的通紅，解的動作火急火燎般，又摸索了半晌，才終於抽開衣帶，額前的碎髮已經被薄汗打溼。

    雲知渺嘆一口氣，直接將他撲到，紅衫滑落時，幔帳四角掛著鈴鐺叮鈴作響。

    似乎是爲了證明他真的會，他倒下時順勢反客為主，帳內漸是水到渠成，春色氤氳，淡淡的香氣盈滿兩人呼吸之間。

    十指相扣，髮絲纏繞交織。

    帳外月色正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