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烈女怕纏郎
祝泓一愣:“沒有啊。”
“沒有嗎?”雲知渺吃驚地道,“可是二表哥說話的聲音,像是嗓子眼裏卡了痰,怪得很。諱疾忌醫可不好,你要是不舒服,還是要去找大夫瞧瞧的。”
她說完,也不等祝泓迴應,加快了腳步朝前。
淮竹和曉兒憋著笑大步跟上,被甩在身後的祝泓緊繃嘴唇,微微有些惱火。
什麼叫嗓子眼裏卡痰,她會不會說話?
他和羽衣姑娘做不可言說之事時,沉嗓說上那麼一兩句,羽衣都要攀著他的背呼吸急促的。
怎麼回事,她怎麼一點羞怯反應都沒有,是沒讀過書,不知道他念的那句詩是什麼意思嗎?
眼看人都要走遠了,祝泓也沒工夫想那麼多,硬著頭皮繼續跟。
馬車停在祝府門之外,做侍衛打扮的裴川裡珩等人已然在車旁等候。
雲知渺正要搭曉兒的手邁上馬車,祝泓從身後大步流星地湊上前,擠開了曉兒。
“表妹當心,我來扶你。”
懸在半空的手急速收了回去,雲知渺朝旁避一步,頭穴突突地跳。這人沒事吧,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她緩緩呼氣,耐著性子提醒道:“二表哥,我要出門了,你不用送了。”
“我知道。”祝泓笑道,“我方纔不是說過要陪表妹一起出門嗎,怎好言而無信的。”
他順勢就要握上雲知渺的手臂,但還沒來得及碰到她衣袖,一道重力壓在了他的肩頭,生生將他扯遠。
“祝表少爺,請注意分寸。”裴川扯著嘴角笑得散漫,扯開祝泓後,還作勢拍了拍掌心並不存在的浮灰,好似碰到什麼髒東西。
祝泓沒站穩踉蹌了兩步,眼前人雙瞳如獵豹般銳利,壓人的氣勢讓他莫名有些發憷。可看著眼前人只是侍衛打扮,他又硬氣起來,不滿地叱道:“好你個以下犯上的東西,小小侍衛也敢管到本少爺頭上來了。”
他斥完一句,轉而又去纏雲知渺:“表妹,這是你家的侍衛嗎,好生無禮,得好好管教纔是。”
雲知渺實在煩他,假裝沒聽見,鑽進馬車車廂唰地拉上了簾子。
祝泓未得迴應,壓著的火往上冒了幾寸,猶豫一瞬打算硬跟著上馬車。
但他左腳剛邁上去,就被裏珩提著領子丟下了車,很不雅觀地摔在地上。
“喲,祝表少爺,沒摔疼您吧。”裡珩笑呵呵地坐到了馬車前,握上韁繩,“實在是咱們上陽都和你們濱州的規矩不一樣,小姐的馬車外男可上不得。”
幾個侍衛齊聲笑起來,裴川跨上了領路的一匹馬背,抬手招呼:“走了!”
車架前啟,馬蹄踏出的塵土嗆得祝泓捂麵咳嗽,他忿忿拍乾淨膝頭的浮灰,朝地啐了一口。
“呸,什麼架子,上陽都的了不起嗎?”
祝泓扶了扶摔歪的髮髻,心裏不平衡的很。事情比他想象中要困難一些,這雲知渺有些油鹽不進。
他不甘心今日就這樣碰一鼻子灰,轉了轉眼珠,快步走向馬棚,去牽了一匹馬跟在雲家車架後頭。
常言道,烈女怕纏郎,他還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還弄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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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城南方向,有一處茶樓,馬車正以茶樓為目的地行去。
白日人聲喧譁,他們一路行來,四處可見貨郎行走街道吆喝。
裡珩坐在車前駕車,觀測著街道兩側:“雲小姐,待會兒你在茶樓上喝茶就好,我們會自行去探查,日落之前,我們會回來。”
“那你們小心行事,記得戴上雲府的腰牌,再順路買些東西做做樣子。”雲知渺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讓你們去買點心吃食。”
裡珩應下,約莫小半個時辰功夫,馬車停於那茶樓門口。
雲知渺挑了靠窗的一間雅室,推窗可見樓下街鋪繁華,但望目遠眺,遠處的城南上空卻好似籠罩一層看不清摸不著的陰霾,進城南的道路有兩列兵士持刀站崗,警惕地盯著每一個靠近關卡的人。
“守得這麼嚴實,沒鬼才怪。”她搖頭低喃一聲。
淮竹和曉兒點了一些茶果子,三人坐在窗邊吃東西。剛坐沒一會兒,雅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伴隨著店小二為難的聲音:“公子,這間雅室有客人了!”
“裡頭的是我家表妹,走開走開,別擋這礙事。”
祝泓推搡開店小二,兀自擠進雅室在雲知渺對面坐下,唰地甩開了摺扇:“表妹走得真快,叫我追得好苦。”